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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看着我怎么吸你的 明若晓溪经典片段

时间:2023/07/01 22:49:00人气:作者:本站作者我要评论

很多朋友对于睁开眼看着我怎么吸你的和明若晓溪经典片段不太懂,今天就由小编来为大家分享,希望可以帮助到大家,下面一起来看看吧!

恶狼嘴里的小白兔

天微亮,鸡啼声缓缓响起,夏小满微拧着眉,。。。惯早起的她,就算再怎么疲累,还是慢慢睁开困倦的眼眸儿。

陌生的房间让她一愣,还有身体的酸疼,尤其是私处,才一动就传来一丝酸麻,隐约感觉有东西从私处流出来。

那种羞人的感觉,让她的身体一阵酥麻。

眨了眨眼,她想起来了!

她昨天被裴亦寒抓回苍鸣山庄,他把她绑在床上,用他亲手做的糕点抹在她身上,然后……

那些激情的缠绵画面从脑海一一浮现,羞得夏小满红了脸,懊恼地呻吟出声。

「讨厌,怎么会这样……」

裴亦寒一碰她,她就昏了脑子,软绵绵地任他为所欲为,他比她还了解她的身子,随便一撩拨,她就投降了,真是没用到极点。

至少以往还有食物引诱,她又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两人做的事是那么亲密,所以被拐还有话说;可这次,她已经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有多私密了,还发誓绝不让他再碰她,没想到她所有的反抗意念在他碰到她之后竟全消失了!

她甚至还回应他,说了好多求他要她的羞耻话,跟他做了比春宫图上还羞的姿势……

「天呀!」越回想,夏小满就越懊恼,有种想砍死自己的冲动,觉得自己真的是亏大了。

清白傻傻地被骗走,她竟还笨笨地以为自己占到便宜,吃到好吃的东高早西。

殊不知,真正的大笨蛋就是她!

可她不懂呀!他为什么要拿食物拐她的身子呢?

就算他从以前就爱欺负她,可是姑娘家的清白也不拿来开玩笑吧?何况他还是她未来的姊夫。

而且,他不只拐走她的清白,而且还不娶大姊了,反而要娶她,这是为什么?

夏小满有自知之明,论相貌、身段、才情,她都比不上姊姊花喜儿。

她向来是家里最不起眼的人,相貌也是普通,说好听点是清秀可爱,讲白一点,就只是个很平凡的姑娘,就连家里的丫鬟都比她出色。

而且,上有两个优秀的兄姊,身旁又都是比她好的人,就连裴亦寒,虽然他的个性很恶劣,可还是有很多姑娘喜欢他。

相貌、家世都不差的他,也只有大姊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他。

可是,他却不要大姊,而要她,为什么?左思右想,夏小满就是不懂。

「他一定没安好心眼,一定是想永远欺负我,才会想娶我。」嘟着嘴,夏小满咕哝着。下意识的,她就是这么认定。

谁教裴亦寒那并镇个坏蛋,天生就是没安好心的大坏人,她才不要嫁给他呢!

而且……他们两个一点都不配。

平凡的她,站在俊挺的他身边,就像一粒毫不起眼的小沙子,怎么看都不搭。

想到这,小脸不自觉地染上一抹落寞,一颗心也觉得酸酸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面对身边那么多优秀的人,其实夏小满是有点自卑的,有时候,连她都怀疑她真的是爹娘亲生的吗?

怎么大哥和大姊都那么精明能干,只有她,懦弱没用得不成样,跟大哥、大姊差好多。

这样的她,怎么配得上裴亦寒……

这突来的想法让夏小满一惊。「讨厌,我在想什么?」用力敲了自己脑袋一记,她用力甩头,想摇去那恐怖的想法。

那种感觉,好像她喜欢裴亦寒一样。

「我才不喜欢他,那个坏蛋,这世上,我最最讨厌的就是他了。」低念着,夏小满拚命地告诉自己。

她才不喜欢裴亦寒,而且,更不会嫁给他。

所以她要逃,趁裴亦寒不在,她得赶紧逃出苍鸣山庄!

这么一想,顾不得酸疼的身子,夏小满慢慢爬起身子,「天,我全身的骨头好像快散了。」

皱着脸,她痛苦呻吟,而罪魁祸首就是裴亦寒那混帐!

所以,她才说她最讨厌他了啦!

「裴亦寒,我夏小满要真嫁给你,我就是笨蛋。」扶着腰,夏小满慢慢下床,一边低咒着。

哼,她绝对要逃,离那坏蛋远远的!

夏小满偷偷摸摸地溜出房间,小心翼翼地闪躲庄里行走的仆人,努力找着后门,想要逃出苍鸣山庄。

她只有小时候来过几次,早就没什么印象了,经过小桥流水,绕了好几圈,她迷路了。

「讨厌,我怎么觉得这里好像走过了?」夏小满抓着头发,困惑地看着四周。

她在庄里绕了好久,就是找不到后门,而她的肚皮已经……咕噜咕噜叫了。

「好饿哦!」夏小满摸着肚皮,嘟起小嘴,经过一晚的激烈缠绵,再加上在庄里绕了好久,她早已饥肠辘辘。

好想吃东西哦!在家里她从没饿过,通常一声令下,仆人就会准备许多东西给她绝念粗吃,这辈子活了十六年,她还没饿过,因此,她完全不能忍受饥饿感。

可是她又找不到路出去,该怎么办……

如果裴亦寒在的话,他一定会准备许多好吃的给她吃,一想到他煮的东西,夏小满就快流口水了。

呜……她虽然讨厌他,可是好爱他的厨艺哦!

「茶庄的管理如何了?」

咦?怎么才想到裴亦寒,她就听到他的声音?

夏小满一愣,往出声处望去,就见裴亦寒已往这边走来,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她一惊,赶紧蹲下,让草丛遮住她。

透过草丛的细缝,她偷偷瞧着他,这一瞧,她不禁愣了下。

那是……裴亦寒吗?

「庄主,茶叶的生产很顺利,预计两个月后就能开采。」杨总管必恭必敬地答道。

「很好。」裴亦寒将双手负于身后,刚毅的俊庞十分严厉,黑眸锐利无情,浑身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冰冷。

而这一面,是夏小满从没看过的,让她不由得惊愕,圆眸睁得大大的,不能。。。惯这样的裴亦寒。

这样的他,感觉好陌生,也离她好远。

「那小的先退下处理茶庄的事。」杨总管说完,快步离去。

只剩下裴亦寒和一名穿着粉色罗裳的姑娘,夏小满认识那姑娘,那是裴亦寒的表妹,从小就待在苍鸣山庄,年纪轻轻的就在裴亦寒身边帮忙。

「表哥,这是布庄的帐薄,我觉得这笔金额有点问题,你看一下。」沈心怜将手上的帐本打开,曼妙的身躯整个贴向裴亦寒。

第97章: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乔云嫤晚上回到家时就被父亲严厉的话给训斥住——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女人无奈轻笑,说的一副好像之前自己是乖乖女的样子。佯作不解,笑着问带着三分怒意的父亲钤:

“我怎么了?”不是都答应了去和邱林浩见面了么,并且,他和她有一个……很美好的下午啊,虽然,那个叫邱林浩的家伙半路不见或是提前走了,想想,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吧洽。

“你看看你开的玩笑,邱林浩现在在医院,还没有醒过来!”

“……什么意思?”乔云嫤是真的不解了,好端端的怎么在医院里了?下午不过去了一趟游乐园,玩了一些……比较刺激一点的游乐项目,那个男人虽然冷色不太好,但还不至于去医院吧。倒是最后去鬼屋的时候,和他走散了,她自个儿出来的时候,还在外面等了他好一会儿呢。见半天没有动静,还有他早出来自己走了呢。

乔云嫤虽说是有心想去吓吓邱林浩,但是真的不知道,他会在鬼屋里被人扮的鬼吓晕了过去。听完父亲的话,女人撇嘴,所以,他胆子小怪她咯清陪培?

“别废话了,快跟我去医院看看!”

“我不去!”乔云嫤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是打算决不出去了。折腾了一天了,晚上只想好好睡个觉。一个大男人,总不糊被吓死吧,最多就是矫情一点去打个镇定剂而已。

“你!必须去!”乔世安改用命令的语气,从小到大,他很少对她说重话,但这次,失忆的乔云嫤的确是与以前不一样了,有些……骄纵任性。这不是他的女儿该有的,再说了,人家也是因为她才弄得大晚上还在医院里,至少也要给邱家一个说法。

“不去就是不去,我知道我错了还不行么!我就是错在不知道他胆子那么小还装什么大男人,错在有眼无珠,哼!”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就上楼回房了,乔世安瞬间竟无言,什么时候他的女儿开始变得无理取闹,伶牙俐齿了?

“唉……”兀自叹口气,看了眼时间,只好自己一人前去医院看看情况,别真把人家邱林浩吓傻了。

从窗子那里探出头,看着父亲的车子离去,乔云嫤才拂口气。托腮蹙眉,去一趟游乐园,至于这么恐怖么?这么点惊吓都撑不住,她才不要嫁这么孬的男人呢。

从浴室出来打算好好睡个安稳觉时,就看到那被窗外的风吹得散落的窗帘,莫名的怔然,她好像,又闻到一种独特的香味。这香味乱槐很熟悉,这几晚都会伴她入睡的香味,起先她以为是庭院里开了花,但今早特意去看了,并没有花开。加上夜里做的那些让她面红耳赤的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闻了这香味后,她会很困,很快就会入睡。

乔云嫤留了个心眼,回浴室,把冷水泼到自己的脸上,那困意,才减去一些。

夜里,床上的女人闭着眼睛,如同这几个夜晚一般沉睡。她喜欢睡大床,即便她只占一半的位置;而另一半……当身后传来热意,她听到床有微微的响动时,身子不由一颤,却是闭紧眼,不敢睁开。

慕衍琛将女人沉睡的身子压在身下,那温热的吻,落在她眉心间。乔云嫤屏住气,刹那心就止住。天哪,太可怕了!她简直不敢想象,压在她身上的人,不是梦,是真真实实存在!

不敢睁开眼,不知道现在侵犯她的人是谁,但这气息,好熟悉,好熟悉。

“我知道你今晚没睡,”薄唇抵在她的耳边,冷冷的声音中透着阴鸷——

“睁开眼,看着我。”

身下的女人身子微微的颤抖,慕衍琛就这么凝着她缓缓睁开的眸子,今晚,他也没打算像之前那样对她。他要,惩罚的。

“你……”果然,不出所料。是他,是他!这几天晚上,都不是做梦,她是真真实实的和他……咬牙,乔云嫤恨意十足地要推开身上的人,但手腕,却叫他狠狠捏住,扣在枕头上,她皱起眉,有些痛,他的力道,似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

“放开!”

这混蛋,知不知道他的行为是**!怎么会想出这么……这么卑鄙的手段!

“乔云嫤,乖乖地把腿。张开,不然我今晚弄死你。”男人说这句话时,眸底都是猩红一片。只要一想到她白天里对其他男人的笑靥,他就觉得可恨。明明不爱她,却就是见不得别的男人碰她。

乔云嫤瞠目,这……这么不要答唯脸的威胁,她震惊了。明明她是受害者,这混蛋竟然让她……

“快……”来人!后面两个字被那凶狠的吻给堵住,她睁大眼珠子,拼命捶打着这个男人的胸膛,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钳制着她,吻着她,甚至啃噬着她的红唇。灵活的舌探入她的檀口之中,缠住她的舌,乔云嫤无法接受这么强烈的吻,想到这几晚他不仅是吻她,甚至是和她……亲密缠绵,她就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睡裙,在他的掌心中撕碎。那冰冷的指腹划过她的肌肤时,乔云嫤倒吸一口冷气。她能感受到,今晚的这个男人,有些失控,过分可怕。

“喜欢今天和你约会的男人?”

松开她的唇,女人得以大口呼吸。却是听到慕衍琛的话时,眸光一颤,拧眉,扬手就给他一耳光。那耳光声落下时,她愤懑的状态下,脸色通红——

“疯子!”

他是在监视她?白天监视,晚上**,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变态的人么!别打了脸的慕衍琛怒极反笑,说他是疯子,那当初又是谁,一直缠着他这个疯子不放?又是谁,苦苦找了他这个疯子多年?乔云嫤,你以为随口编造一个失忆的谎言,就能把过去那个你洗干净么!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邪肆的笑在他唇上勾起,手指扣紧女人的下颌,逼迫她看着自己。乔云嫤恨意的眼睛里都是猩红,似乎恨不得杀了这个毁她清白的男人。他不是瘸子么,那怎么做到每晚出现在她的房间,她的床上的!?

狠狠抬脚,就是往男人的腿上踹去。

“嘶——”满意地听到他隐忍的声音,当女人正准备下狠力再踹第二脚时,他的大掌比她快一步,擒住她的脚腕。淡淡的灯光下,乔云嫤看到男人眉目间因腿上的疼痛而微微蹙起,想必是很疼的。

“踹我?”慕衍琛森冷的语气中似乎连最后一丝温度都逝去,她来到他身边时,说会一辈子守着他,无论残疾与否。可现在,她却恨不得伤害那已废的地方,无视他是否会痛。乔云嫤,你还真是狠。

脚踝被他扣在手中,乔云嫤听着男人的话语中透出的阴鸷,心一紧,似乎预料到什么,然而她有些惊慌失措地想要掀唇说什么,那人的力比她总是快一步——

“啊——!!”

痛苦的叫唤声在屋子里潆洄,那筋骨错开的声音,如万箭穿心。

不过才三秒的时间,乔云嫤已经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疼痛。疼到说不出话来,只剩眼泪,布满整张小脸。好疼,她的脚,好疼!

慕衍琛吻上女人微张的唇,似乎连让她叫痛的权利都剥夺去。那如撒旦一般的阴冷,让乔云嫤仿佛置身在最可怕的炼狱——

“知道脚瘸的痛了么。”

只因她踹了一脚,他就还她更深的痛击。生生按住她的脚腕,狠狠一折,筋骨错开的疼痛,瞬间袭来。简单说,是脱臼,但疼痛,比它更甚。

“唔……呜呜……”全身已经无力再去挣扎,乔云嫤痛的无法动弹,想说疼,却是他的唇死死堵住,她连哭,都那般无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如果真的恨她入骨,何不直接杀了她痛快而要这么折磨她!

眼中的猩红不再是因为愤怒,而是痛处。红了的眼,她快要感觉不要自己的脚存在了。

“这就是,专属你的惩罚。”耳边,是那邪肆染着沉暗的声音。专属她的,惩罚。何其可笑!他以为,这是她想要的“恩宠”么?

“乔云嫤,就算我不爱你,你也别想逃离我。”

明若晓溪经典片段

二年丙班的教室,已经是上午的第四节课。

明晓溪边听课做笔记,边感觉身上阵阵寒意,两道愤怒的目光瞪得她胳膊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再瞪我,就变金鱼眼了啊。”小泉也真奇怪,瞪了一上午,眼睛都不会酸吗。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恶狠狠的声音从小泉的牙齿间磨出来。

“我哪里无情无义了。”恶狠狠瞪回去。

“哈、哈、你还敢说!”小泉逼近她,眼神更加凶恶,“你是不是又跟牧流冰在一起了!”

“呃……是又怎样……”

“澈学长呢?!你抛弃了澈学长对不对?!”

明晓溪无力道:“小泉,我拜托你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抛弃澈学长了。”

“那就稿庆是你脚踏两只船!”更加恐怖的罪名。

明晓溪直接晕死在课桌上:“说过n次了,澈学长不喜欢我,他是神一样完美的少年,不可能对我有兴趣的啊。根本就没有开始过,说什么抛弃抛弃的,好象我很恶劣。”

“他喜欢你。”

“不喜欢。”

“他就是喜欢你!”小泉凶巴巴,“我的直觉从来没有错。”

又是直觉,明晓溪扁扁嘴,懒得理她,继续听英语老师讲课文。

小泉转转眼睛,忽然贼笑道:“喂,是不是只要确定澈学长喜欢你,你就可以抛弃牧流冰,坚定地投入澈学长的怀抱?”

这女人疯了,明晓溪离她远一点。

居然不理她?!小泉夺走明晓溪手里的原子笔:“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澈学长的真正心意。到时候,可不许你再跟牧流冰在一起了。”

明晓溪叹口气,从她手里又将笔夺回来:“小泉,你听好了。第一,澈学长是我的朋友,你不要把事情弄得很尴尬;第二……”她的脸红了红,“……我喜欢冰。”

“不!可!以!”

小泉一声怒吼,惊呆了正讲课的老师和全班同学。

英语老师推推眼镜,脸色发青:“小泉同学,明晓溪同学,你们在干什么?!”

明晓溪正准备站起来道歉,小泉掐住她的胳膊,满脸堆笑、笑容灿烂地回答:

“老师,刚才明晓溪同学对我说她实在太喜欢太崇拜老师了。每次要上老师的课,她前一天晚上都会兴奋地睡不着觉,上课的时候耳朵舍不得动一下、眼睛舍不得眨一下……那,我就批评她,说她喜欢老师可以理解,可是只要将老师讲的功课很努力地学好,老师就会很高兴了,千万不要给老师的感情带来过多的压力……所以,我告诉明晓溪同学说不可以。”

英语老师涨红了脸,心脏狂跳,课本紧张地握成一团:

“咳……小泉同学做的很好,大家只要用心上我的课,我……我就很欣慰了。”

这会儿,脸色发青的换成明晓溪了,她怒声低道:

“小泉,我跟你绝交!”

小泉笑得奸诈:“姐妹,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他的英文考试保你高分通过。”哼,让她心爱的澈学长痛苦,这点报复是很轻很轻的了。什么嘛,明明都已经跟牧流冰分手了,眼看澈学长有了希望,结果牧流冰却偏偏受伤住院。唉……明晓溪这个心软的笨蛋……

下课铃响了,英语老师离开教室,二年丙班的同学们纷纷收拾东西。忽然,“哗——”地一声惊呼,女生们眼冒雀亏桃花地盯住门口,班里鸦雀无声,只听见十几颗粉红少女心蓬蓬乱跳。

明晓溪好奇地抬起头。

原来是牧流冰。

他穿件黑色衬衫,略微苍白的面容,清冷的双眼,嘴唇象花瓣一样柔软,冷冷站在门口。中午的阳光灿烂地洒在他修长单薄的身上,冷漠孤独的气质,却脆弱美丽得象是水晶做的天使。

明晓溪看得呆住了。

呵呵,怪不得他被称为光榆第一美少年,果然是超俊美的。

众女生望望牧流冰,又望望明晓溪,见他和她痴痴相对,目光流转,千般爱万般恋尽在这脉脉的凝视中,不由感动地纷纷拿出小手绢擦拭眼角的泪水。

好浪漫啊!

呜——,她们也要这样的爱情!!

******

校园里有一片小树林,茵茵的草地,凉凉的树荫,是学生们午后休憩最喜欢去的地方。可是此刻,一排十几个西装笔挺戴墨镜的大汉,凶恶地将树林戒严,连只耗子也别妄想溜进去。

兴奋的光榆学生们在树林外挤来挤去,校报的记者们甚至动用了高倍望远镜向林中窥探。哇,光榆第一美少年和风头最劲神秘少女在那里幽会啊,不知道会不会接吻,不知道会顷敬神不会做爱做的事……只是想一想,口水就快要流下来了。

“你今天居然会来上课。”明晓溪边吃汉堡边好奇地打量牧流冰,“伤口还会不会再痛?”

牧流冰懒懒倚在树干上:“一走路就隐隐作痛。”

“呃……”什么嘛,就那么一点伤,都过了二十几天了还好意思说痛。明晓溪偷偷白他一眼,算了,只当他在撒娇好了。“那你吃完饭就快点回去休息吧。”

“在屋子里很无聊。”

“所以你来上课?”

“上课也很无聊。”他睡了整整一上午。

明晓溪瞪他:“那你来学校做什么。”

牧流冰凝视她:“忘了吗?是你要我回学校上课的。你说不喜欢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笨蛋。”

然后,他闭着眼睛微笑,笑容无邪而纯净。

望着他的笑容,明晓溪的心渐渐温柔得象春风中的湖水,她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冰,你饿不饿,削个苹果给你吃好不好。”

“我不是小狗,不要乱摸我的头。”

明晓溪又用力揉了两下,把他的头发揉得毛毛的,才笑着放过他。她拿起一只苹果,准备削给他吃,他却抓起了一个汉堡。

“喂,你不能吃这个!”明晓溪抢回来。

“为什么?”

“汉堡对你的胃不好,吃了会胃痛的。”

“可是你却一连吃两个汉堡了。”牧流冰怀疑地看着她。草地上白底粉色碎花的餐布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寿司、生鱼片和水果,每样都让人垂涎欲滴,可是她偏偏只吃汉堡包。

“我……呵呵……”明晓溪干笑。

“汉堡很好吃对不对?”

“呵呵……还不错啦……”

“那让我吃一个?”看她吃的那么香,他有点动心了。

“呃……其实也不是很好吃……”

“明晓溪!”

明晓溪在他目光逼视下,终于投降:“好啦,我说实话。汉堡吃起来比较快,快点吃完就可以快点走了。”

牧流冰瞪住她。

双手渐渐变得冰凉。

他绷紧嘴唇:“为什么要快点走,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难道……”她在骗他对不对,她重新回到他身边,只是因为同情。

“这里只有咱们两个,外面却围了一群保镖和看热闹的同学,怪死了。”明晓溪摇摇头,“我不喜欢这种约会的气氛。”

牧流冰的双手恢复了一点热度。

“冰,下次咱们到海洋世界去玩好不好?”明晓溪两眼放光,“我好喜欢看海豚表演!”

“好。你先吃一个寿司。”牧流冰夹了个紫菜寿司给她。

明晓溪乖乖吞下去。

“寿司吃起来也很快。”他告诉她。

“哈哈,你不懂了是不是?寿司虽然也很快,但是凉冰冰的;汉堡就不同了,热乎乎的,又有肉饼,还有点蔬菜,营养比较均衡啦。”明晓溪得意地说。

“不过,咳!”她捂住嘴,眨眨眼睛,“不合适你吃,真是可惜。呵呵,你还是吃些水果算了。”

牧流冰看看她,又看看汉堡,怎么总觉得她在偷笑呢?

宁静的树林。

午后的风轻轻吹来。

郁郁绿绿的树阴。

明晓溪靠着树干,牧流冰躺在她的腿上舒服地睡着。

“冰,咱们走了好不好?”

用手轻轻抚弄他黑玉般的头发。

“好困……”他呢喃着翻个身,“……让我睡……”

明晓溪心里挣扎着。

她其实真的很不。。。惯把别的同学赶走,只由她和冰占据这个树林;但是,冰象个孩子一样睡得这样香甜……

她叹口气。

手指轻轻抚弄着他,让他睡得更香些。

牧流冰的黑发在她指间缠绕滑落,柔柔顺顺,象丝绸一般优美。

“冰,你的头发好美,”明晓溪轻声赞叹,“如果能留得长长的,一定会更美吧。”漫画里的美少年都会有着美丽的长发。

“好。”

牧流冰答应她。

“啊,你醒了,”明晓溪不好意思地想把手缩回来,却被牧流冰握住,将她的指尖温柔地含入唇里。

触电的感觉……

明晓溪只觉一股强大的电流麻麻烫过全身!

连脚趾都酸麻得蜷缩起来!

她惊得将手猛力抽回,脸颊通红,结结巴巴:“你……你……”

牧流冰滚烫的呼吸在她唇边:

“晓溪,我是你男朋友啊。”

“色……色情……”明晓溪脸红如番茄,“色情片里才会吃手指头……”

“咦,你看过色情片?”牧流冰大笑。

明晓溪咬咬牙:“看过,怎样?我不仅看过色情片,还看过记录片。”

“记录片?”

“……就是那种没有剧情只有动作的片子,怎样?!”明晓溪挺起胸脯,谁怕谁呀,这个时代谁没有或多或少看过。

“啊?”

牧流冰笑着吻住她。

无数颗金星在明晓溪眼前旋转,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自手尖、脚尖被抽走。

他吻着她,轻轻启开她的唇瓣。

他深深吻着她。

她忽然咕囔着说了句什么。

他没有听清,呻吟着啄吻她,轻轻问道:“……什么?”

樱桃……”

“……?”

“听说接吻高手可以只用舌头就把樱桃杆儿打成结……”她吃吃笑。

“你是高手吗?”牧流冰抵着她的额头笑。

“嗯……试一试!”

明晓溪环住他的脖颈,一把拉下他,伸出粉红的小舌头,用力深深吻着他。

牧流冰的脸颊绯红如醉。

明晓溪的脸颊通红似霞。

郁郁绿绿的小树林里,他和她在练。。。樱桃接吻法。

(嘘,非礼勿视,各位姐妹还是自己回家练。。。好了,:p)

******

“嘴肿得象香肠。”小泉仔细打量她。

明晓溪立时捂住嘴唇!

小泉贼兮兮凑近她:“脖子上还有草莓哦,战况是不是很激烈。”

明晓溪竖起衬衫领子,目光如飞箭:“喂,你远些好不好,干什么趴到我身上来。”

“重色轻友!”

“我哪有!”

小泉嘿嘿笑:“牧流冰可以趴到你身上种草莓,我靠你近一些都不可以,不是重色轻友是什么!”

明晓溪没好气道:“好吧。”

“……?”好什么?

明晓溪凑近小泉,也笑得一脸贼兮兮:“那我就在你身上也种几颗草莓,就不算重色轻友了吧。”

小泉躲出老远:“哎呀,恶心死了!”

明晓溪笑得打跌,臭小泉,想欺负她还要再修炼修炼啊。

下午的时光,在明晓溪忽而怔怔出神、忽而脸红如霞中飞快地流逝了。转眼到了放学的时候,她和小泉正收拾东西,却忽然看到东浩雪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教室里来。

“不好了!不好了!”

东浩雪大口喘着气。

“怎么了?慢慢说。”

明晓溪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那个……牧哥哥把学校封了……谁也不让出去……”东浩雪紧张地说。

明晓溪怔住。

******

光榆学院校门处,一字排开二十几个烈焰堂大汉,他们将放学要出校门的学生们阻拦在学校里,不让他们出去。学生们已经开始愤怒了,大声抗议着,然而大汉们一个个面无表情根本不为之所动。

明晓溪和小泉、东浩雪赶到时,一些男生挽起袖子正准备同烈焰堂大汉们打架。

“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要走也可以,先让我们搜身。”

“你们是警察吗?我们是罪犯吗?凭什么搜我们的身!”

“对啊,凭什么!凭什么!”

…………

烈焰堂大汉们凶恶地瞪着学生们:“不想活了是不是?知不知道你们在跟谁说话!”

“知道,不就是烈焰堂吗?”

一个清亮的女声破众而出!

大汉们的面色霎时阴沉下来,烈焰堂响当当的名头神见神让、鬼见鬼躲,居然被个女孩子当众挑衅!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定睛一看——

众大汉抽口凉气。

阳光中,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眼睛亮晶晶,嘴角爱笑地弯着,明明是小巧玲珑的身子,却偏偏带着威风凛凛的气势。天哪,这可不正是数次打得他们人仰马翻,并且被少爷视若珍宝的明晓溪小姐!

腾田赶忙闪出来,恭敬道:

“明小姐,您好。”

明晓溪看看他,不认识。不过眼看他的态度从目空一切迅速转成毕恭毕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她皱皱眉头:“为什么不让大家出去?”

腾田陪笑:“是少爷的命令,您也知道,我们做人手下的……”

冰?

明晓溪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现在哪里?”

“少爷在……”腾田忽然向她身后望去,鞠躬行礼,“……就在这里。”

明晓溪转过身。

太阳渐渐西下,阳光染上淡淡的红晕。牧流冰从一个阴暗的角落走来,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鲜艳如红枫,他的眼神阴暗萧杀,单薄孤独的身影与温柔的夕阳辉照显得格格不入。

牧流冰的出现就象一道寒流,冻得当场静默无声。

诡异的静默。

东浩雪打个寒战,抱紧小泉的胳膊:“牧哥哥……象个……魔鬼……”从地狱里面出来的魔鬼。

小泉点头。明晓溪满身跳跃闪耀着阳光,牧流冰是一片执拗阴沉的黑暗,这两个人在一起真是奇怪啊。

明晓溪张口便欲问牧流冰,想一想又觉不妥,便大步走上前将他拉到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于是,只有他和她两人。

“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不让同学们回家?”她努力把语气放得很轻。

牧流冰不说话。

明晓溪深吸一口气,努力笑得温柔:

“告诉我好不好?我会帮你啊。别忘了,我可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呢!”

牧流冰的眼底沁出一抹痛苦。

还是不说话?明晓溪看看他,再看看他,在地上转了三个圈,从一数到十,他还是不说话,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喂,你说话好不好?!你有什么权力不让大家回家,你有什么权力搜大家的身!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随便这么做!当黑社会的头子很了不起吗?!你很了不起是不是?!”

“明晓溪!”

牧流冰瞪她。

“不要叫我明晓溪!”她握紧拳头瞪过去,“你知道我刚才多想打人吗?姑娘我从小就爱打抱不平,哪个流氓阿飞见了我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可是,刚才我却不能教训那些烈焰堂的人!因为——他们是你的人!”

明晓溪的拳头握得咯咯响:“那么嚣张不让同学们回家,那么嚣张要搜同学们的身,可是,我却没有办法象以前一样痛痛快快地揍他们!就因为他们是你的人,你——是我的朋友……不要叫我明晓溪,我觉得丢人!!”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牧流冰站得笔直,孤傲修长的身子迸出令人窒息的脆弱。

明晓溪咬住嘴唇,凝视他。

良久。

她终于说:

“你不愿意告诉我原因对不对?好,我也不问了。或许,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原因,不过是少爷脾气来了,耍着大家玩一场。”

说完,她转身离开。

管它是烈焰堂还是牧流冰,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她边走边活动脖颈手腕,如果不能解决,就打一场又怎么样?即使跟冰在一起,她还是明晓溪!

还有,这是什么破学校,学校的保安呢?管理人员呢?一个个缩头乌龟!

“项链……不见了……”

牧流冰的声音很低。

明晓溪猛地站住,怔怔回过身。

“什么不见了?”

“你送我的水晶项链不见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项链还在胸口。可是下午正上着课,他突然发现项链没有了!疯了一样冲出教室,他在校园里到处寻找,每个角落都找过了,可是都没有找到。他担心是项链掉落后,被别的同学捡走了,眼看下午放学的时间就快要到,于是他命令手下们限制学生离开学校,直到找到项链为止。

没有了她亲手为他带上的水晶项链,他的心底满是无可忍受的空落和恐惧。

…………

在牧流冰修长的手指间,一条项链发出流动的细碎的光芒……

项坠是一个雪花造型的水晶。那么晶莹剔透,那么细致柔美,映衬着地上皑皑的白雪,好象一个有生命的精灵,绽放出有灵气的神采……

“它是不是很象你的眼睛?”明晓溪轻声说。

“我的眼睛?”

“对呀,我觉得它就象你的眼睛一样清澈,透明,美丽……”

…………

她把水晶项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可以不再戴它……当你不再喜欢我的时候……”

“坏丫头……那岂非让我从现在开始每分每秒都戴着它?而且,我还会整天担心它会不会自己掉下来……”

牧流冰捏捏她的鼻子,笑得比水晶还漂亮……

…………

原来是这样啊。

明晓溪手足无措:“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我会帮你去找的……”

“找了很多地方,但是都没有。”

没有了项链,是不是,也就会没有了她。

他不敢去想。

只觉得胸口象被挖出了一个乌溜溜的血洞。

明晓溪走过去,轻轻拥住他:

“我再买一条新的送你好不好?”

“我要原来的那条。”

明晓溪将他抱得更紧些,仰头微笑:“那我就陪你去找,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牧流冰摇头:“万一是被谁捡走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明晓溪轻轻皱眉:“冰,就算是项链被人捡去了,也不可以搜同学们的身啊。要不然,咱们贴个布告,请捡到项链的同学把它还回来。”

牧流冰目光阴郁:

“不。我不相信他们。”

明晓溪沉默半晌:“不可以因为一条项链就限制别人的自由。让同学们离开吧。”

牧流冰盯紧她:“那只是一条项链吗?”

“是的。”

他被冰冷冻得僵住,喉咙有些沙哑:

“它,是我的生命。”

明晓溪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就算它是你的生命,可是,对其他的同学而言,它也只是一条是再普通不过的项链。”

“他们与我无关。”

牧流冰的声音带着淡漠的冷酷。

明晓溪的心一下子抽紧了。

她忽然觉得无法忍受!

她和他,仿佛两个世界的人,说着两个世界的话。

她调整呼吸,凝视他,眼睛亮得惊人:

“让同学们离开,否则,不要怪我做得让你太难堪!”那些大汉们并不是她的对手。

******

东浩雪望着转眼间撤走的烈焰堂大汉们,看着同学们终于可以出去校门了,满脸崇拜地说:

“哇,明姐姐实在太了不起了!我就知道,只要明姐姐出马,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小泉懒洋洋地应着:“是啊。”

东浩雪忽然压低声音:“小泉姐姐,你有没有觉得牧哥哥变得越来越可怕了。”

小泉还是懒洋洋:“是啊。”

“是啊是啊,小泉姐姐好象漠不关心的样子,”东浩雪不满地撅起嘴,“我最喜欢的明姐姐跟越来越可怕的牧哥哥在一起,你都不关心吗?亏你还是明姐姐的好朋友呢!”

小泉咬牙切齿:“我怎么不关心!跟她说过多少次了,让她抛弃牧流冰,跟澈学长在一起有多好!可是这个笨蛋明晓溪……”

“不要!”东浩雪捂住耳朵,“澈哥哥是我的!!”

“你的?”

“我长大了要嫁给澈哥哥!”

小泉斜她一眼。

东浩雪嘿嘿笑着:“小泉姐姐,其实我哥也很不错啊。而且,我偷偷告诉你啊,我那个笨蛋哥哥暗恋明姐姐呢!”她两眼放光,“咱们想办法让明姐姐和我哥在一起好不好?……”

小泉挥挥手:

“我要回家了,再见。”

“喂——!喂——!”东浩雪跺脚喊着。

******

深夜。

牧家大宅。

清冷的月光洒在露台上,青藤在夜风里瑟瑟作响。少年孤独的身影蜷缩在白色藤椅中,面容被月光映照,有种病态的苍白。

他觉得好冷。

彻骨的寒意自胸口一直一直冰冷到他的四肢。

胸口空荡荡的。

没有了那条项链。

也没有了她。

她转身而去的背影,毅然决然,好似没有丝毫的留恋。在淡淡晕红的夕阳中,她的离去,带走了最后一点温暖。

静静的露台。

他抱紧在藤椅中,月光将他斜斜映成地上一团淡淡的黑影。他身上的衣裳很薄,初春的夜风很冷。也许会生病吧,可是,还有谁会担心呢?她走得头也不回。

牧流冰将额头埋在膝盖里。

他不想让月亮看到自己心底淌血的伤口。

青藤轻轻响动。

就象一阵轻轻的脚步。

一只手揉弄牧流冰的头发。

“嗨,睡了吗……”

牧流冰浑身僵硬,他不敢动。

“真的睡了啊,”轻轻沮丧的声音,“中午都睡了,晚上还睡这么早……也不知道穿厚点,万一冻病了,担心的还不是我?”说着,她弯下腰来,拉起牧流冰的双臂,想要把他背进屋子里面去。

他伏在她的背上。

她的温暖象夏日的风,熨热了他的胸口。

她背起来他,忽然感到不对劲,眨着眼睛笑了笑,又将他重重扔回到藤椅中:“喂,你装睡啊,居然骗我背你。”呵呵,他的心跳那么快,哪里象是一个睡着的人。

牧流冰睁开眼睛,古怪地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

明晓溪笑得一脸轻松:“不高兴我来是不是?那好,我现在就走啊!”

牧流冰狠狠瞪着她。

若是要走,就别来惹他,这样在他的心口来来去去,会痛得想要呻吟。

她蹲下来,笑盈盈瞅着他:

“冰,我找到了哦。”

一条闪着银光的项链抖落在她的指尖。雪花的水晶吊坠,在皎洁的月光里晶莹剔透,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

牧流冰瞪着她。

她身上很脏,到处沾着泥土,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右脸象是被什么动物抓了几道爪痕,头发里还沾着几叶青草。

“你去找它了?”

“是啊。”

“找它做什么!它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项链。”

她笑得可爱:

“才不普通呢,冰戴上它好漂亮。”

牧流冰的喉咙忽然酸热。

“一直找到现在?”

“是啊,我找得好辛苦啊,到处都找不到,急得我团团转!后来,我总觉得一定是咱们……咳……的时候掉在草地里了,于是又跑回去一点一点地找。哈哈,你猜它到哪里去了?原来是有一只流浪猫把它捡走了,哎呀,那只猫好凶的,我从它窝里偷的时候还被它抓了一下……”

她兴高采烈地说着,眼睛亮亮的象星星。

牧流冰望着她,良久良久,声音暗哑:

“我以为……你生气了……”

明晓溪抓抓头发:“没错啊,我是很生气,因为你那样做实在是太霸道太蛮不讲理了!我现在都还在生气啊!”

他的心又沉下一点。

“不过,”她凝视他,微笑着说,“我很开心你那么珍惜我送你的项链。”

她握住他的手:

“冰,你很喜欢我对不对?”

牧流冰的脸微微发红,满涨的胸口,使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风中,青藤沙沙响。

明晓溪仰脸凝注他,目光里充满大海一样深邃的感情:

“冰,我喜欢你。”

他象被魔法定住,心脏不会跳动,手指微微发颤。

她微笑:

“我喜欢你,不是这一条项链可以改变的。你有这条项链,我喜欢你;你没有这条项链,我还是喜欢你。因为你珍惜这条项链,所以,我翻遍每一块土地也要把它找到……”

牧流冰的血液在全身激荡。

他低吼一声:

“闭嘴!我要吻你!”

情人之间的吻,没有距离,只有两颗相爱的心。

月亮害羞地躲到云层后。

他吻着她,吞噬般地吻着她,恨不能将她揉碎在自己的骨髓里。

过了很久,面颊桃红的明晓溪轻轻推开牧流冰。

“接下来,我要说你了哦。”她努力严肃地看着他,“今天下午,你做的很不对。项链对于我和你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可是,于其他同学有什么关系呢?因为自己的痛苦和焦急去伤害到别人,是错误的。”

牧流冰沉默。

她捧住他的脸,轻声道:“尝试着慢慢去改变好吗?或许一开始会觉得很困难,可是,我会陪着你。”

“如果……我无法改变呢?”他眼底阴郁。

她怔了怔:“世上怎会有无法改变的东西呢,只看你愿不愿意去做。冰,如果只是对我,因为我喜欢你,很多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请不要随意伤害到别人。”

“你……在威胁我吗?”或许她知道,她掌握着他的幸福与痛苦。

“不是。”她将水晶项链戴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啄吻他的唇,“因为我想永远和你快乐地在一起,所以不希望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使得我必须离开你。那样的话,我会非常难过。”

她的吻,象空气一样轻。

牧流冰吻住她:

“我会学着去改变的。”

明晓溪闭上眼睛,唇角的微笑象美丽的月光。

她环住他的颈背:“我也会去学的……”

“……?”她缠绵地回吻他,偷偷笑:“明天我就去买两斤樱桃。”呵呵,她可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区区樱桃接吻法还不是小菜一牒。

牧流冰呻吟:“……专心点好不好……”

“哦,好。”明晓溪连忙全情投入,专心致志配合他的接吻工作。

露台上,甜蜜幸福的一对人儿,青藤的轻响是快乐的伴奏音乐……

(咦?有姐妹问明晓溪同学到底有没有练成樱桃接吻大法?嘘,这可就是秘密了。)

你的天堂,我的地狱59章谁有请贴出来谢谢。。。

第59章

佳南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低声说着什么,却役有上前询问,直到陈绥宁向自己走过来,她才急切的问:“是有什么消息吗?”

陈绥宁摇了摇头:“还没有。”

佳南的眸色黯了一黯,却强打起精神说:“我现在能做什么?”

陈绥宁注视着她,淡淡的说:“我向你保证,假如有任何消息,我都会带上你一起去找津津。”

佳南看着他,眼神中闪烁着犹疑,与衡量,风声轻轻从耳边拂过,她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慢慢的说:“我相信你。”

他依旧云淡风轻的转开视线:“你先上去吧,我再打个电话。”

看着管家带她离开,陈绥宁靠着车门,用极缓的动作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呼吸一口之后,弥散开的烟雾中,他脑海中反复的出现佳南最后的眼神……或许是出于无奈,又或者只是为了孩子,那一瞬间的全心全意,让陈绥宁恍然想起了初识的时候,她也曾这样坚信自己承诺的未来。

可是一步步的,他们走到今天的模样。

烟灰一截截的掉落,红星般的一点愈烧愈亮,他在烟草的苦冽中将情绪慢慢的驱逐开,重新让自己冷静下来。

陈绥宁回到家中,一片寂静。

佳南正站在高楼的窗前,望着窗外明媚异常的天气,一动不动。她的左手抱在胸前,无意识的咬着右手手指,背影看上去单薄而无助。他想走过去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里看得到津津的幼儿园。”佳南静静的说。

他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向客厅的一角,并不显眼的地方放置着厚厚的影集,他转而将视线投向小小的操场,知道每周的一三五上午,他的津津会固定在和同学们一起,追逐,玩耍,嬉闹。尽管在那样高的楼层,他甚至分不清津津是不是在里蚂氏边。

“是吗?”陈绥宁淡淡的回应,“这么说,她一直在我左近,可我却不知道。”

她转过身,脸色苍白,阳光下肤色近乎透明,只有一双眸子是深幽的黑,亮得可怕:“我一直都很傻……真的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微微垂下眼眸,选择沉默。

直到空荡荡的沉寂被刺耳的铃声打断,陈绥宁看了一眼号码,走到一旁接了起来。

还没挂下电话,他顺手拿起风衣就往外走,只在经过佳南的身旁时驻足片刻。

她伸出手臂拦住他:“有消息了是吗?”

“是有一些消息,不过还不确切。”陈绥宁平静的说,“我不想让你失望。”

“那是我的女儿一一陈绥宁,你懂么?从她出生到现在,我没有离开过她一天一一整整四年了,陈绥宁。我不在乎失不失望……只要能找到她。”

他最终点了点头:“我知道。”

“……是在一辆面包车里被抓获的。所有找到的孩子我们都一一问过了,没有一个叫津津的四岁女孩……”陈绥宁听得断断续续的,看见佳南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

“所有的人贩子都在这里了么?”陈绥宁低声问负责的警官,示意佳南出去等他。

“确实有两个不在。同伴说他们上午去了……动物园附近,还没有回来。”

陈绥宁脸色微微一变:“你是说,我们动作太快,甚至比警察都快了一步,他们还未不及汇合?”

“可能吧。不过那几个人说了他们在B市的住处,我们正在赶过去找。”

陈绥宁点点头,沉声说:“尽快。”

他出门的时候,佳南已经坐在车里等着,神情有些光隐。陈绥宁拉开车门,坐在她身边,尽量用柔和的声音说:“津津不会有事的。”

“你看到那些孩子了么?”佳南眼前浮起刚才看到的那些孩子,面黄肌瘦,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有几个脸上、四肢明显带着腔颤伤痕,“他们……会这样对待津津么?”

他不知怎么回答,只能伸出手去,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

这双手和记忆中一样,冰冷,不安,微颤,他便握紧了一些:“对不起。”

佳南极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手动了动,却没有挣开:“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么?因为你才有人绑架津津?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抓住那些孩子?是我不好,我没看好津津。”她有些力竭的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喃喃的说,“陈绥宁,过去的四年,我一直在担惊受怕……害怕有一天你会回来;可是现在,只要津津回来……哪怕她,呆在你身边。”

淡薄的唇角微微勾起来,却分明不是笑意,陈绥宁的目光掠过了那层毫无生机的玻璃,仿佛没有听见她最后一句话,只是说:“她会回来的。”

整整一日一夜,佳闷圆散南是在希望与失落中度过的。

陈绥宁一直恪守自己的诺言,每每有了消息,总是带她一起赶去。他们见到很多很多的孩子,一双双带着惊惧的眼睛,无助地抱着自己的细弱手臂,正等着自己的父母一一可没有一个是津津。

情绪上的剧烈波动让佳南觉得极度疲倦,她靠在沙发上,不远处的那扇窗外,穿过城市的风还带着温热,又似乎夹杂着雨丝,她沉沉闭上眼睛,视线的尽头是一片黑暗。

或许是精神上的自我保护,她最终还是毫无知觉的睡过去了。陈绥宁探身过去,替她盖上了一条毛毯,轻轻掖好。一时之间,却没有将手收回,一点点的,触到她的脸颊。

她脸部的轮廓,同几年前一样柔美,融手温软,或许是因为当了母亲的缘故,更加的温和。陈绥宁坐在她身边,同她一样,慢慢闭上了眼睛,心底似乎也有一个声音,脆弱的,茫然的,在过去的那些年月里,他一直选择无视它们,可是在这个雨夜,他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他们一起担心女儿的下落一一他知道自己远没有外表那样镇定。

“先生,许小姐在发烧……”老管家放轻了脚步,有些担心的看了佳南一眼,“要不要去看医生?”

陈绥宁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秀长的眉皱在一起,低声说:“去拿点药吧,她大概不会想去医院的。”

“您也休息一下吧,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陈绥宁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淡淡的说:“你去休息吧,我睡不着。”

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身边的人呼吸柔和而绵长。他忽然想起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相爱,彼此折磨一一她不会知道,其实那个时候,他便最爱她睡在身边的夜晚。尽管她那样容易被惊醒,醒未的一瞬间,眼神警醒而疏离。可只要她睡着,侧颜温柔他们之间,没有仇恨的隔阂,只有安宁。

年轻的父母正在为唯一的女儿担心的时候,他们才四岁的小女儿被关在一间潮湿而阴暗的房间里,早上妈妈精心编好的辫子已经散开,小小的脸上脏兮兮的一一不过,却没有什么泪痕。她轻轻的用手背拍着身边一个看上去更小的孩子,像个姐姐一样低声安慰:“别哭啦,再哭他们又要过来了。”

小男孩被吓得打了个嗝,然后就往津津身边靠了靠,低声抽噎。

木门被推开了,光亮从走廊里落进来,一道人影快步走未,小男孩见到那人,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

来的人是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蹲下去,随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小男孩头上,大声骂说:“你再哭!”

津津显然也被吓住了,呆呆的看着那人,身子直直的靠着木板床不敢说话。

那人随手拿过桌上的一罐啤酒,大口喝了一半,才醉醺醺的对同伴说:“这两个尽快脱手后得赶紧走。”

另外一个中年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带着他们太不安全了。”

“明天我就去找找看,有人要的话,便宜点也卖了。”男人喵了津津一眼,“这丫头长得倒是不错,还挺乖,不哭不闹的。”

津津身子往后缩了缩,眨了眨眼睛,依旧不说话。

“不是哑巴吧?”

男人作势一掌要打过去,津津吓得抱住头,大声哭起来,“津津很乖的,叔叔别打我!”

那一巴掌就没有打下去,男人随手把两个孩子扔在了床上,打着酒嗝出了门,顺手把门反锁上了。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了,小男孩哭得愈发大声,津津倒是止了哭,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过了很久,她拍拍小男孩的背,歪着头说:“别哭啦,我来讲故事好不好?”

佳南从噩梦中惊醒,睁开双眼的时候,有些意外的发现,自己正枕在陈绥宁的腿上,而他正闭着眼睛,原本靠在沙发背上假寐,因为她小小的动静,几乎同时被惊醒了。

“作噩梦了?”他的声音还带了些沙哑,沉沉的问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正不自知的抓着他的衬衣一角,不由怔然,随即慢慢的松开了,低声说:“有消息吗?”

他只是将一杯倒好的糖浆递给她,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喝下去,好好睡一觉。”

依旧是凌晨,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佳南看着他带着血丝的眼睛,微青、带着胡渣的下颔,忽然难以克制的打了个寒战。

“陈绥宁,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她低低的说,“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可是为什么要惩罚津津呢……”

她说不下去了,陈绥宁几乎是将她掀在了沙发上,重重的吻了下去,没有再给她丝毫机会。

这个吻深沉而厚重,逼得她喘不过气,他的手指探进她的长发里,指缝间满是光滑与柔软,就像他的唇触到的那样。他大口的掠夺她的呼吸,鼻梁重重的触碰在一起,发泄,渴望……他自己都难以说明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绪,直到耗尽肺里最后一丝气息。

他慢慢的抬起头,既痛恨自己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女儿,又恼怒于她无休止的自责,一双眸子注视着她,冷得像是冬日的星辰,而声音已经嘶哑得像是沙粒摩挲:“许佳南,你非得要……这样折磨我么?”

第60章

津津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叫了起来,她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被人提了起来,然后扔进了一辆破烂的小车里。肩膀撞在了椅座边,津津下意识的想要哭,侧身一看,小男孩蜷缩在自己脚边,像只病弱的小猫,似乎什么力气都没了……她连忙伸手去拍拍他的脸颊,小声说:“喂,你没事吧?”

其实小姑娘也不过四岁,对“死”或者“晕倒”之类的事毫无概念,只知道他要是不和自己说话了,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于是屏住了呼吸,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了一粒快要融化的巧克力,推推小男孩:“你醒醒,我给你吃巧克力好不好?”

小男孩毫无反应。她小心翼翼的从后座探头,对着前面那个男人说:“叔叔,我想喝水……”

“闭嘴!”男人烦躁的吼了她一声,狠狠的拉上了车门,津津吓得往后缩了缩,小男孩被吓醒了,哇的哭了一声,男人又回头恶狠狠的说,“再哭把你扔下去!”

津津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手心还攥着巧克力:“别哭,我给你吃这个!”

小男孩一噎一噎的止了哭,津津看到车上多了两个陌生人,正低声争执着什么,她又是害怕又是紧张,鼓起勇气,去拉了拉那个女人的衣角:“他吐了……”

女人有些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男人就说:“……半死不活的样子,买回去还得给他治病……”

“女娃子不错,看上去挺机灵的……”

他们用看待商品的眼光上下打量津津,津津缩回了车厢后边,一声不吭。

似乎过了很久,前边几个人终于达成了协议,之前拐走津津的男人低声说:“送你们到公路口,你们带着她走。”

车子开始拐弯加速,津津在后边被甩得头都晕了,过了好久才停下来。小男孩的呕吐物让车子里闻起来一片刺鼻的味道,开车的男人骂骂咧咧的将车窗摇下来,又踩下刹车,回头说:“让他出去吐!”

后车门被拉开了,两个孩子被提了出来,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桶水,胡乱冲洗了车子,回头示意他们将两个孩子放回车上。

远远的晃过几道车灯,津津的手臂擦在地上,似乎弄破了,她却不哭不闹,跟着爬上了车。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她乖巧的模样,前边的男人也不再将她扔在后边,踩下油门准备开车。

“叔叔……我的裙子夹住了。”津津拉了拉旁边男人的袖子,怯怯的说。

“停车!”

男人拉开了车门,津津却从车子里掉了出去,小小的一团缩在马路上。

“抓她回来!”

两个男人要跳下车的时候,身后车灯的光亮越来越近了,他们不得不拿手遮了遮光,出乎意料的,发现那两辆车停了下未。

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津津看到有人正大步向自己走未,她想要努力的站起来,只是还未不及动作,就已经被人抱了起来。

“没事吧?”年轻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小心翼翼的,仿佛稍微大声一些,就会吓到小女孩。

津津眯了眯眼睛,渐渐看清了抱住自己的人,她立刻像只小小胖胖的八爪鱼,攀在他的肩膀上,大声的说:“爸爸,他们是坏人,打!”

童声清脆响亮,又或许是因为她微微仰着头,路边的每个人,不仅是人贩子,还有陈绥宁身后的一群人,都愣在那里。而陈绥宁自己,几乎在瞬间,身影成了化石,一动都不动。

其实津津对“爸爸”这个词的理解,单纯的只停留在“比叔叔更好”的概念上,在这之前,她知道自己没有爸爸,也悄悄问过同学:“爸爸是什么?”小伙伴告诉她:“爸爸会在我被欺负的时候帮我欺负别人!”津津便记住了。

而现在,陈叔叔找到了自己,在小家伙心里,就是最好的“爸爸”了。

“爸爸,打他!”小女孩又催促了一声,或许知道自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嘴巴扁了扁,带了点哭腔。

陈绥宁终于从一种近乎僵直的状态中醒悟过来,小声在津津耳边说:“爸爸这就去打他们!”

他将女儿放在地上,跨上几步,抓住那个正要匆忙上车逃跑的男人衣领,一拳精准狠厉的勾在他的下颌上,将他击倒在地。几个同伙眼见同伴被抓,慌不迭的自顾自踩下油门就跑了。

“爸爸”带来的一个陌生叔叔想要抱起自己,津津却拒绝了,小跑到陈绥宁身边,也用力踢了人贩子一脚,然后仰头说:“爸爸,还有一个小朋友在车上!”

陈绥宁看着女儿的小动作,笑得异常纵容,仿佛很为她此刻的“暴力”感到自豪。他俯身抱起她,也不等他开口,后边一辆车已经追着去了,他只是将怀里小小的身躯抱得紧一些,柔声说:“我们去把你的小朋友救出来,好不好?”

他的小女儿此刻正环着他的脖子,巴掌不到的小脸上脏兮兮的,只有一双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啊眨,似乎在责怪他:“爸爸,我等你好久了!妈妈呢?”

“妈妈在家里等你呢。”陈绥宁亲亲她的额头,抱着她往回走,“害怕吗?”

津津歪着头,靠着陈绥宁胸口,认真的想了想:“有一点点。”

他抱着她坐在后座,一边拿出手机,“我们跟妈妈说几句话好么?”

津津点了点头,静静的等着电话接通,听到那边熟悉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一声:“妈妈!我是津津!”

陈绥宁抱着女儿,微微闭上了眼睛。

“津津没有害怕!”津津小声的说,此刻因为累了,声音也有些迷糊,陈绥宁从她手里拿过电话,淡淡的说:“我马上带她回来,你别担心。”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才听到一句“谢谢你”。

他便笑了笑,挂了电话。

津津趴在陈绥宁的膝上,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沉沉的睡过去了。早上佳南将她打扮得干干净净,碎花裙子可爱明媚,此刻已经脏破得不像样子,手脚还有许多擦破皮的地方。陈绥宁小心的拿自己的外套将她裹起来,一低头,看到她留下的口水,正沾湿自己的衬衣,愈发觉得怜爱,忍不住俯下身,拨开她软软的头发,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他忽然想起来,母亲去世的时候,自己没有哭;佳南离开的时候,自己也牧有哭一一以至于他总觉得自己并不会有类似的感情。

可津津脱口而出叫自己“爸爸”的时候,他的头脑里一片空白,眼眶似乎微微有些湿润。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孩子呢?

美好的,柔软的,温暖的,都在那双漂亮而童真的眼睛里,没有黑暗,没有阴霾,没有伤痕。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在莫名的情况下叫自己“爸爸”一一那个瞬间,她让自己一切所想、所求都觉得满足了一一陈绥宁甚至觉得自己那样的傻,为了所谓的“原谅”和“无奈”将她放置在自己看得见、却触不到的地方。

眼前这个沉睡的小家伙,是自己的女儿啊!

年轻的父亲忍不住微笑,指尖滑过津津的脸颊。这个轻柔的动作将小家伙弄醒了,她揉揉眼睛,小小的脑袋从西装里探出未,说的第一句话是:“爸爸,你说带我去看熊猫的,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陈绥宁笑着揉揉她的鼻子:“不过,在妈妈面前不要叫我爸爸,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妈妈不喜欢。”陈绥宁认真的想了想。

“唔……”

“津津,为什么叫我爸爸?”他专注的看着小姑娘,仿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因为爸爸才会帮我打跑坏人……”

小家伙的答案十分诚实,也让陈绥宁哭笑不得,以至于他觉得自己的回应还带了些酸涩:“你还叫过谁爸爸?”

“没有了。”津津很快的回答,“只有你。”

“津津,坏人带走你的时候,你真的不害怕吗?”

“妈妈一直告诉我,害怕的时候不要哭,也不要回头看。”小家伙摇头,显然只是牢牢记住了这句话,还不大明白其中含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刚刚……还是哭了呢。”

陈绥宁若有所思的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微笑着说:“津津,既然妈妈教你不要哭,为什么……想要吃巧克力的时候总要哭呢?”

小家伙狡黠的笑了:“因为想要吃巧克力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害怕。”

陈绥宁将津津送回家的时候,她又沉沉睡过去了。

佳南站在门口等她,见到他抱着小女儿走出电梯,因为松了口气,仿佛全身都失去力气,软软的倚在墙上,只是固执的伸过手去,要接过津津。

他用口型示意她:“睡着了。”

她便只能作罢,看着他将女儿抱进房间,放在小床上。佳南手里抱着一床毯子,想要替她盖上去,一眼看到津津手臂上的伤口,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很勇敢。”陈绥宁负手在一旁看着,“没有哭,还记得帮助别人。”

“是么?”妈妈微微笑了起来,俯身去亲吻女儿的脸颊,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觉得一切都那样美好,只要她的津津还睡在这张小床上,只要自己还守在她的身边。

然而她准备起身去拿些纱布和消毒药水时,刹那间天昏地旋,不得不抓住了小床的扶手,才没有摔倒。

陈绥宁跨上前一步,轻松的抱起她,不容她抗拒的往卧室走去。

她反应不过未,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放我下来!”

他置若罔闻,将她放在了床上,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极深极深的注视她,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吞噬。

良久,佳南的呼吸静静的洒在他下领的地方,视线落在他的胸前,那里亚麻料的衬衣早已经褶皱不堪,上边还有大片的污渍。

他伸手,修长微凉的手指盖在她的眼睛上,低声说:“你也病了,好好睡一觉。我会看着她。”

第61章

佳南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又惊醒过来。她悄悄起床,披了件衣服,推开女儿的房门。房间的窗帘拉上了一半,有些微的光线落进来,她看到那张小床上有两个身影,陈绥宁上半身靠在床上,两条腿落在地上,津津就蜷缩在他怀里,睡得好好的。

其实那么小一张床,他睡着一定不会舒服,尤其是用这样难以伸展的姿势。她悄悄走近一些,俯身去看女儿,小家伙裹着毯子,口水沾湿了大片的枕巾。佳南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指刚要去摸摸她的脸一一仿佛这个动作能确认她的存在。

津津无意识的挥了挥手,翻了个身,陈绥宁却立刻惊醒了,他伸出手护住孩子,直到看见佳南,才慢慢的缩回手,坐了起来。

她先是一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出了房间。

身后有极轻的脚步声,佳南走到客厅,看了看已经渐渐明亮的天色,对陈绥宁说:“坐一会儿吧?”

她去厨房,冲了两杯咖啡出来,其中一杯不加奶不加糖,放在陈绥宁手边,自己手中捧着的那杯用极大的马克杯装着,足足倒了半杯牛奶进去,一口一口的,让她觉得温暖。

“等她醒了,我叫人过来给她检查一下。”

佳南犹豫了一下:“不用这么麻烦一一津津皮着呢,以前三天两头的自己蹭破了皮回来。”

“检查一下比较放心。”苦涩的味道让陈绥宁清醒了一些,“你的烧退了么?”

“我没事。”佳南轻描淡写的说,“津津她……好像也很喜欢你。”

他微微一笑,虽然投有说话,佳南却有些惊诧的发现,他不再像是以往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了,那个笑容里竟然带着一丝得意。

“……我不会再反对你和她多接融。”佳南用力的握紧了被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谢谢你。”

城市的第一缕阳光从东边慢慢的延展开,他平静的看着她,尽管面无表情,但是那丝笑意却已经消失了。

“这算什么?”陈绥宁的唇角微微一沉,眸色锋锐的看着佳南,“报答我替你找回了女儿?”

佳南怔怔的看着他,他的愤怒来得这样快,也这样迅猛,让她有些措手不及:难道自己表达的不是善意么?

而陈绥宁抿紧了唇,他并不确定刚才自己那句话是不是在赌气,只是在那个瞬间,佳南说出“谢谢”的时候,他知道,她依旧在谨慎的防备自己一一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一天一夜的心力交瘁、又或者担惊受怕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假如是以前,他可以用很多方法威胁她回到身边,可是现在,除了愤懑,他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各怀着自己的心事,挣扎,矛盾,沉默,直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从房间里跑出来,精准无误的找到了妈妈的位置,一头栽了进去。小家伙使劲的抱住佳南的手臂,一边嘟囔着:“妈妈,我好想你……”

是在梦游吧?

佳南忍不住低头,看着女儿眼睛还紧闭着,睡觉的姿势几乎没有变。她抱着女儿站起来去房间,努力的去忽略刚才那一幕。

跨进小房间的时候,她听到他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疲倦而沙哑的:“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像个一厢情愿的傻子。”

因为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津津有了半个月的“假期”可以不用去幼儿园。事实证明,她很快就恢复得活蹦乱跳,一个人在小房间里爬上爬下,玩得满头大汗。

佳南手里拿了电话,倚着门口看她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出声说:“陈叔叔的电话。”

她很快就跑过来,接过电话,一句话还没说完,小家伙跳起来:“真的吗?”

“真的。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那妈妈呢?”津津眨眨眼睛,望着妈妈,“妈妈你不去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津津仰着头:“妈妈你为什么不去?你不想看大熊猫吗?”

佳南蹲下来,理了理女儿的头发,温柔的说:“妈妈有事,你和叔叔一起去好吗?”

“那好吧……”津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对电话那边说:“叔叔,明天见。”

小家伙低落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妈妈开始帮她整理行李,就像每个爱美的小姑娘一样,津津非得看到了每一件衣服才放心。她赤着脚站在旁边指手画脚:“妈咪我要穿那件衣服!”或者“妈咪这件裙子不好看!”

时间很快指向了八点半,津津每晚固定睡觉的时间,佳南将她抱上床的时候,津津拉住她的手臂:“妈妈,你真的不去吗?”

佳南吻了小家伙的额头,并没有回答。

“你不喜欢陈叔叔,是吗?”津津小声的问。

佳南怔住了,过了很久,才勉强笑了笑:“妈妈很小的时候,陈叔叔欺负妈妈……”

“很小的时候?像我这样小吗?”

“比津津大一点。”

“我在幼儿园也欺负小胖呢!不过我向他道歉了,他还是我的好朋友。”津津得到了答案安心的闭上眼睛,咕哝着说,“妈妈,我会让叔叔向你道歉的。”

津津还是第一次坐这样宽敞的飞机。椅子几乎可以作为她的大床了,她爬上爬下的,一不小心还撞翻了一个漂亮阿姨手里的果汁。不过那个阿姨似乎并没有生气,甚至还给她端了一份香草冰激凌过来。

爸爸坐在身边看着厚厚一叠书,津津有些好奇的爬过去看的时候,不小心把冰激凌滴在纸张上了。不过爸爸一点都没生气,只是伸手过来,擦掉了她嘴角的奶油,耐心的说:“慢点吃。”

“爸爸,我的辫子散了!”津津无辜的转过头,给他看己经乱成一团的头发,早上出门的时候,佳南随手给她扎了一个小马尾。

陈绥宁伸手把她抱在自己膝上,随手挪开那叠文件,笑着说:“爸爸帮你扎起来。”

这双手在高尔夫球场上可以娴熟的挥杆,马场上控制缰绳,也曾签下过亿的合同,不过这个年轻的爸爸显然还没有学会怎么样替小家伙扎头发。

“痛!”

他手忙脚乱的放开一缕头发,有些沮丧的看到小家伙另外半边也散开了。最后勉勉强强的扎起来,津津还很不满意:“一点都不好看!”

陈绥宁无可奈何的举手投降:“爸爸真的不会。”

一旁的空姐走过去又走回来,听到父女俩的对话,俯身说:“陈先生,需要帮忙吗?”她又笑眯眯的对津津说,“小美女,阿姨帮你扎起来好吗?”

津津固执的摇头,缩回爸爸怀里,闷闷的说:“我想妈妈了。”

陈绥宁将她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阳光从飞机外边落进来,他的侧脸隽然,带着似有似无的落寞。

“我也想妈妈了……”他喃喃的对女儿说,视线又像是经过了女儿可爱的小脸,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可她不原谅我……”

津津看着爸爸,像是下定了决心,才说:“爸爸,道歉都不行吗?”

陈绥宁怔了怔。

“前几天我把小胖最喜欢的衣服弄脏了,就在画画的时候。可是我还是告诉他了,小胖说他原谅我呢!”津津认真的建议,“爸爸,你去道歉吧。妈妈生我的气,从来都不会超过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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