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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慢而有力的撞着全文阅读 缓慢而有力的往里挺送描写

时间:2023/06/20 06:06:06人气:作者:本站作者我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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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迹燃魂书全文阅读

这是临界爵迹第3部的第1集

门外传来敲门的动静,然后是白银使者恭顺的请示。麒零应了一声,两个白银使者推门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手上捧着一副崭新的青灰色铠甲。

“七度王爵,这是您新的战甲,我们放在这里了。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可以随时吩咐我们。”

麒零接过沉甸甸的铠甲,低声问:“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明天上午你们就可以出去了。白银祭祀在等待二度王爵和四度王爵归来,到时候,会通知大家**的。”

“幽冥和特蕾娅干吗去了?”天束幽花冷冰冰地问。

“属下的权限级别不够,不清楚。”白银使者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天束幽花咬着牙,脸上是恨恨的表情。之前她和麒零两个还是使徒的时候,他们敢把脚踩在麒零的脸上,而现在,却低头叩首仿佛一条狗游凳碧。再加上这几天一直关在这条走廊的两个房间区域里,天束幽花心里已经充满了怒气。她刚想开口捉弄他们两个时,麒零说话了:“那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使者轻轻地关上门。

麒零看着拿在手上的铠甲,抬起头看看天束幽花,扬了扬眉毛。

天束幽花自然懂得他的意思,但是她却准备装傻,冲麒零一抬下巴:“干吗?”

“我要脱衣服。”麒零扯起嘴角,略带顽劣地笑了,“你要看的话,要付钱的。”

“谁要看啊。我背过去就行了。我累了,懒得动。要么你去隔壁换。”天束幽花的脸微微地红起来。

“小姐,这可是我的房间。”麒零笑着,一边说,一边冲着天束幽花,解开自己领口的铜扣,长袍敞开来,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哼。”天束幽花转过身去。她闭上眼睛,但眼前依然是麒零那张英俊逼人的面孔,漆黑的眉眼像被墨画过一遍似的,让人一看就陷进去。他的笑容依然充满了少年的顽劣,但眉宇间那股淡淡的树影,却又让他看粗前起来有了更深沉的吸引力。她忍不住悄悄地睁开眼睛,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麒零半裸的身体,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的柔和光线流淌在他紧实的肌肉上,他胸膛和小腹的肌肉,被柔光涂抹出诱人的阴影,皮肤上的绒毛在光线下泛出钻石粉末般的光芒来。少年健康的肌肤上,扩散出福泽镇上香料般若隐若现的香味。直到他一把脱下裤子的时候,天束幽花赶紧闭上眼睛转过头,不敢看了。

“喂,喂!”麒零站在紧闭双眼、满脸潮红的天束幽花面前叫她,“睡着了啊你?”

站在她面前的麒零,穿上了崭新的铠甲。青灰色的金属,仿佛是冬季里冻僵了的天空的颜色,他的身材在锋利的铠甲包裹下,显得更加挺拔了,少了少年的纤细,更多了一些男人的气魄。几天前,他还是一个神举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一个懵懂的使徒,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完全就是一个年轻的神只。他左手握在右手手腕,活动着手指上的锐利拳套,目光落在手腕上,眼帘低垂着,睫毛下是一汪融冰后的潋滟池水。

不知道为什么,天束幽花联想到了银尘。可是这套铠甲的关系,配饰和装饰,都和银尘的那套战袍非常像,而且说起来,麒零的五官和银尘,也有那么些近似。天束幽花心里突然晕染出一缕苦涩的滋味来。

也许是麒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墙上的铜镜里,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瞳孔里的光芒,仿佛消失在镜面背后的遥远空间里,他的面容,像一座静止的远山。

【西之亚斯蓝?雷恩海域】

周围的风渐渐停止了。

特蕾娅白色的纱裙也慢慢地垂坠下来,跌落在她和幽冥的身边,堆积起来仿佛是昨夜留下的柔软积雪,两人在一大堆白色柔软的纱蔓中间,看起来有一种渺小而脆弱的感觉。

幽冥坐在地上,头微微低垂着,他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律,特蕾娅转过眼,看见他胸膛上被无形的刀锋切割出的一条条血口,此刻正在缓慢地愈合,但愈合的速度非常慢——周围方圆几公里内的黄金魂雾,已经几日几夜不停歇地卷进了哪个森然的旋涡。空气里残留着稀薄的黄金魂雾,幽冥勉强地维持着愈合的速度。

特蕾娅伸出手,安在幽冥的爵印上,掌心里源源不断的魂力输送进他的体内,胸膛上的伤口开始加速愈合起来。

幽冥清了清喉咙,胸膛里那股浑浊的气血依然没有通顺,“你不是说,那么远的距离,吉尔伽美什没有办法攻击我们么?”幽冥指了指自己血肉模糊的胸膛,似笑非笑地说着,他邪气的眉眼里沉淀着一种恐惧和疲惫。

特蕾娅叹了口气,低垂着眼帘,说:“我本来想,如此远的距离,要操作水元素,比如调动我们周围的海水,或者将冰刃从远方*过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对魂力操作的要求几乎接近苛刻的完美才可以做到。但是我忽略了他的天赋……”

“四象极限?”

“是,”特蕾娅擦了擦嘴角凝固的血迹,“水、风、火、地,四种元素里面,本来就以风元素最善于远程攻击,天地中间,最充盈的元素就是空气,风元素在流动性、速度性、隐蔽性上,在四种元素里具有压倒性的优势。而且风和火一样,都是属于无重量元素,和水、地比起来,天生就比较适合远程操作,就像你用魂力控制一千米以外的一斤重的物体和一千斤重的区别一样。”

“那所有的风爵……”

“别说风爵了,”特蕾娅闭起双眼,围绕他们的白色纱裙“砰”的一声化成巨大的白色雾气,旋转着,回到她的身体里。她又恢复了黑色紧身长袍的样子,“就算是风使徒,我和你,勉强能应付,下位的水爵,遇见了就干脆绕道走把。对使用水元素的魂术师来说,所有风元素的使用者,都是我们的天地,他们是水源的天生扑食者。”

“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要是吉尔伽美什追过来……”幽冥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他的骨骼在饱满的肌肉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我不担心这个。吉尔伽美什目前还在持续性地吸纳黄金魂雾,他被囚禁了那么多年,在鬼面女之发的缠绕下,他的魂力几乎是真空状态。在没有恢复完全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来追击我们的,而且他也不清楚我们这边到底过来了多少人,毕竟这么远的距离,不是那么好探知的。他不会冒这个险。”特蕾娅也站了起来,四周的树木此刻已经残缺不全,大部分已经在刚刚气流乱刃的切割下四处横倒,刚刚在女神的裙摆范围内的树木依然挺立着,巨大的阳光光柱穿过破损的树荫照射而下,将之前阴暗的树林照得异常敞*R>幽冥沉默着,他在等待着特蕾娅继续下面的话。

但特蕾娅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闭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忆刚刚脑海里的景象,那个血红色的瞳孔,在宇宙般庞大的黑暗里,没有魂力的存在,没有金黄色的存在,没有任何漂浮尘埃存在,只有一个静止的、凝固的猩红色瞳孔,和自己对视。

“我刚刚看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看到一颗血红色的瞳孔,不是一双眼睛,而是单独的一颗瞳孔,血淋淋的红色,像是刚刚从身体里挖出来似的,非常恐怖,它仿佛静止悬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里一样,安静地凝望着我……然后,我用来探知魂力时所释放出去的我自己的灵魂,瞬间就被撕碎了,然后,我就没有了意识……”特蕾娅睁开眼睛,望着幽冥,“当时的我是什么反应?有没有说话?或者做出什么动作?”

“没有,”特蕾娅的话在幽冥心里搅动起一阵寒意,“我当时试图叫醒你,但是你看上去仿佛……仿佛没有魂魄,只剩下一具躯体……然后,密集的风刃攻击就从海面上袭击过来了。”

“看来,吉尔伽美什的秘密,远远不止我们目前所了解的这些。”特蕾娅望着沿路东倒西歪的被斩断的树木,表情凝重。

“那颗猩红色的瞳孔,到底是什么东西?”幽冥忍不住问。

特蕾娅想了很久,叹了口气,她的脸上写满了挫败感,她只说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那……”幽冥抬起眼睛,“刚刚你感应到,除了吉尔伽美什之外,还有别人的魂力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确认银尘到底死了没。”特蕾娅轻轻笑着,说,“我可以百分百地确认,远处旋涡的中心,只有吉尔伽美什一个人的魂力,任何其他魂术师的魂力都没有。所以,银尘,肯定死了。”

幽冥的目光里,闪动着一种无可名状的灰色,但很快就消失了。

“走吧,先回去复命。”特蕾娅转身,朝远处走去。来时船依然停靠在山崖下的礁石边上,从山顶看下去,在巨大的风浪里起伏的小小船只,看起来像一片随时都会破碎的枯叶。

【西之亚斯蓝?格兰尔特?心脏】

幽暗的光线里,能隐约看到周围粗糙的石壁。巨大的洞穴空间里,只有远处石壁上有两盏幽暗的灯火闪动着,奄奄一息的光线只能给如此庞大的黑暗涂抹上一层淡淡的亮光。黑暗里一切都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来。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这个四四方方的洞穴版的地底石室里,散发着潮湿而腐败的气味。

鬼山莲泉半眯着眼睛,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里,已经无法准确地说出到底在这个洞穴里已经囚禁了多久。手腕脚腕上的锁链坚不可摧,而且自己的魂路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完全无法运行,稍微催动一下体内的魂力,全身就发出仿佛千刀万剐般尖锐的疼痛来。锋利的痛感沿着每一根神经末梢和魂路轨迹,在体内疯狂地攒动,像无数又小又细的冰冷刀刃在体内酣畅淋漓地解剖着。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了,为了维持她的生命,会有人每天按时送清水进来。只有水而已,除了水之外,没有任何的食物。她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摘下黑色兜帽的银尘。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银尘明明已经前往了囚禁吉尔伽美什的地底洞穴,为何还会出现在尤图尔遗迹里,而且,他将自己带到这个地方囚禁起来做什么。

每天给自己送水的,又是什么人?

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锁链撞击的声响。随后,两个穿着白色长袍戴兜帽的人走了进来,他们两个一左一右,驾着一个看起来已经失去意识昏迷过去的年轻女人。他们将那个女人用锁链*在鬼山莲泉对面的那个空水槽中间竖立的那根石柱上,然后就离开了。

昏暗的光线里,鬼山莲泉无法看清对面那个女人的面容,只是从她的装束上看来,感觉非常眼熟。她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并且浑身都是褐色的血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可以闻到一股已经隐隐发臭的血腥味。可以肯定,她的身上一定有很多已经开始溃烂的伤口。

莲泉闭上眼睛,从对方体内传来的魂力看来,她没有生命危险,身体虽然受了很多创伤,但是都不致命,并且她的身体正在快速地恢复着,而更奇怪的,是她体内的魂路仿佛是活物一样,正在生长、改变、重建……她体内的灵魂回路如同植物的根系,在缓慢地生长着……

黑暗里再一次传来脚步声,莲泉立刻低下头,假装处于之前的沉睡状态。莲泉透过微微睁开的眼帘,可以看见刚刚那两个离开的人又返了回来,只是他们手上多了一个沉甸甸的木桶,他们两个将木桶抬到那个方形石槽边上,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女人。

“怎么着,是现在就倒进去,还是等她恢复些体能再说?你也知道,这玩意儿……我怕她扛不住,要是把她弄死了,我们也就等着被割喉咙吧。”其中一个白衣人压低声音问道。

“谁知道她恢复得什么时候了,刚刚在深渊回廊里,都已经那样了她都没死,现在肯定也死不了。赶紧把,我们还得在天亮之后干别的事儿去呢。”另一个人不耐烦地回答道。

“行,那倒吧。”

两个人把桶盖揭开,然后将木桶翻倒过来,在莲泉的位置,只能看到无数黑红色拳头大小石块样的东西,哗啦啦地倒进了水槽里。

“赶紧走吧,这玩意儿,弄到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吧,我本来还想看看呢,看这个女怪物怎么对付这些玩意儿。”白衣人悻悻地说着。说完,两个人消失在黑暗里。

两个白衣人的脚步声刚刚消失不久,那些倒进石槽里的黑红色石块,就一个一个地活动起来,莲泉借着石壁上的光线,凝神细看,当她看清楚石槽里的东西时,她空荡荡的胃部瞬间涌起一阵恶心的酸水。

那些拳头大小的石块,是一个又一个的甲虫,它们的背部光滑而又坚硬,发出圆润的黑红光泽,它们蜷缩在腹部的锋利触脚,此刻已经伸展开来,它们仿佛闻到了血液的气息,纷纷沿着那个女人*的双脚,往她的身体上爬去,先爬上她躯体的甲虫都在她的肌肤上停留下来,原地不动,她的脚背、脚腕、小腿,迅速地密密麻麻地吸满了这样一个个的坚硬甲虫,而更多的甲虫循着血液的味道,往更高处的裸露的肌肤上爬去,大腿、腰部、胸部……昏迷的女人突然清醒过来,她身体上发出来的剧痛把她从昏迷中,拉近一片清醒而尖锐的疼痛里来。

“救我……”她的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咕咕声,听起来异常瘆人,空气里迅速扩散出剧烈的血腥味道。莲泉的头皮一阵发麻,对面的女人开始忍不住惨叫起来,尖锐的哀号回荡在幽暗的石穴里。

莲泉看清楚了那些甲虫,毫无疑问,那些都是常年寄居在深渊回廊地底洞穴深处的腐血金甲虫。它们只要闻到血液的味道,就会飞快聚集,一旦接触到人或者动物的肌肤,它们腹部的甲壳就会裂开,然后无数白色的丝虫般的触须从里面喷涌而出,刺穿肌肤,牢牢地将甲虫吸附在血肉之上,白色丝虫触须会不断吸食血液,直到整个甲虫的躯体变得腥红发亮,仿佛一个盛满血浆的球体。

“救我……”哪个女人的声音愈发尖锐,她被锁住的双手,只能够移动到肩膀的位置,将脖子上、肩膀上的腐血金甲虫撕扯下来,那些白色触须已经深深地刺进了皮肤,所以,当她扯下一枚甲虫的时候,一块拳头大小的皮肤就粘在甲虫的腹部,从身上撕扯下来,留下一个红色的血洞,往外汩汩地冒血。

——腐血金甲虫的白色触须天然就具有阻止血液凝固的毒性,所有的伤口都很难愈合,不医治的话就会一直流血不止。

鬼山莲泉瞳孔一紧,一枚企图爬到那个女人脸上的腐血金甲虫“噗”的一声炸成了一朵红色的冰花。但迅速地,莲泉就感觉到了体内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她的魂路像是被切割的支离破碎,魂力运行不断地受阻,每到一个断点,就发出尖锐的疼痛来。

她咬了咬牙,双手一握,石槽里连续发出一阵密集的“噗”“噗”声响,无数金甲虫体内的血浆在莲泉魂力的驱动下,凝结成冰,炸裂了它们坚硬的躯壳。随着莲泉的魂力驱动越来越大,她体内的痛感仿佛潮汐般涌涨而起,快要将她的神志吞噬了。

鬼山莲泉狠了狠心,猛然催动起巨大的魂力,她身上浮现出来的金黄色纹路,瞬间将黑暗的空间照亮,然后,就彻底地熄灭了下去。她被一阵结实的剧痛掀得晕了过去,仿佛被一面厚重的墙迎面砸到一般,失去了知觉。

两个昏迷的女人中间,是遍地的暗红色冰碴。无数腐血金甲虫的残骸,掉落了一地。

当鬼山莲泉从痛觉中恢复清醒的意识时,她看见对面石柱上的那个女人,也已经清醒了过来。她此刻仰着头,石壁上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照出她精致的五官——神音。

鬼山莲泉心里涌起一阵寒意。没想到,这个之前一直追杀自己,不可一世的杀戮使徒,如今和自己一样,成为了这个石穴的囚犯。

“谢谢你,”神音看着清醒过来的鬼山莲泉,低声说,“鬼山莲泉。”

鬼山莲泉苦笑一下,没想到,她也认出了自己。

仿佛命运对人的嘲弄一样,不久之前,她们两个人,还在彼此厮杀,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而现在,两个人都同样被锁链禁锢在这里,无法脱身。

“你知道这是那儿么?”鬼山莲泉问,“那些人是什么人?”

神音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瞬间就变成了无可奈何的苦笑,她说:“囚禁我们的人,是白银祭祀的使者,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格兰尔特,神圣帝都的心脏。”

“什么?”鬼山莲泉脸色苍白,她深呼吸了一下,问,“我被抓回来,这个我能明白,本来我和哥哥缝魂,就一直是处在被追杀的红讯之下。但是,为什么连你也……”

“还不是因为你的关系……”神音苦笑着,咳嗽了几下,嘴角又流下一缕鲜血。

“因为我?”鬼山莲泉不懂。

“因为你和银尘,把吉尔伽美什从囚禁之地释放了出来。”

“但这和你被囚禁有什么关系?”鬼山莲泉问。

“因为吉尔伽美什被释放之后,白银祭祀认为他一定会复仇,所以,当下需要更多拥有超强魂力的王爵作为对抗吉尔伽美什的筹码……然而,短时间想要培养出新的王爵,谈何容易。所以,白银祭祀只能利用现在具有成长潜能的王爵或者使徒,让他们在非常规的状态下,迅速突破魂力巅峰,从而变成拥有爆炸性魂力的怪物……”

鬼山莲泉心里隐隐升起一种冰冷的预感……

“你猜得没错……”神音看着莲泉凝重的面孔,清了清喉咙里的血块,继续说道,“他们知道了我的天赋之后,就将我囚禁了起来。因为我的天赋是在承受攻击之后,修复自己的魂路,进化自己的魂力能量,所以,他们之前一直将我囚在深渊回廊里,最开始将我丢在深渊回廊的边缘地带,那里的魂兽我还能应付,随着我的魂力逐渐增强,魂路逐渐完善修复,他们就将我逐渐带往深渊回廊的中心……你也知道,那里的魂兽有多么可怕,好几次,我都处在濒死的边缘,可以说,现在我的身体上,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全没有受过伤的,每一次攻击完成之后,他们就把血淋淋的我,从深渊回来拖回来,然后等我恢复之后,再丢给更多更恐怖的魂兽进攻。随后,他们发现了我的天福利更深层的秘密,那就是,我承受伤害之后,不仅仅能增加我魂力的上限,更能将对方攻击我的特性,吸纳进我的魂力属性里来……”

“什么意思?”鬼山莲泉不明白。

“比如说,刚刚的腐血金甲虫,你肯定知道,这种甲虫一旦吸附到你的皮肤上,它们分泌的毒液里,有种抗血凝结的毒素,而现在,我的攻击方式,所造成的对方的伤害,也带用了同样的性质,也就是我的魂力里,也多了这种毒素,我在你身上划开的伤口,也将变得难以凝结,不停流血……”

“既然你承受了这么多的伤害,你的魂力应该已经进化到了很高的水准了,为什么你还不逃走呢?”鬼山莲泉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她的脑海里剧烈翻滚着种种恐怖的猜测。她突然想起什么,盯着神音,冷冷地问:“你手上的这些铁锁链,完全难不住你吧?”

鬼山莲泉说完,突然想起,之前当她被腐血金甲虫吸食血液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自己用魂力将甲虫击碎,而不需要远处的自己来帮忙啊。

神音摇摇头,低低叹息了一声,说:“我的爵印已经被他们用不知道什么手段,给封印了起来。所有的魂力都被锁在爵印里,无法流动到魂路中,我现在,和一个平明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鬼山莲泉的目光放松下来,她说:“那我应该也是被封印了。我只要一运行魂力,全身的魂路就发出尖锐的疼痛来,像要把我撕开一样。”

但神音却摇了摇头,“你应该不是的。如果是爵印被封印了,那么连一丁点儿的魂力都无法运行,你至少还能运魂,只是会产生剧痛而已。所以昨晚,如果你不救我,估计我就……”

“那我为什么……”鬼山莲泉脸上是困惑的表情。

“你难道没有发现……”神音显然很吃惊鬼山莲泉竟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身体里面,被植入了第三种崭新的回路么……”

“什么?!”鬼山莲泉惊讶地张开了口,但随即,她立刻明白了自己身体里发生了什么……原来,自己曾经的两种并生的魂路,此刻已经被第三种崭新的魂路给生硬地切割开了,仿佛外来的侵蚀根系般,将自己曾经的魂路全部改写、切割、阻隔……怪不得只要一运行魂力,身体里就仿佛撕裂般痛苦。

“白银祭祀这样做,其实是很冒险的……”神音看着莲泉,脸上的表情有一种怜悯,“虽然你体内有‘永生王爵’的那套极限愈合魂路打底,但是,你已经并生了两种魂路,身体里的经脉血管神经系统,已经被改写过一次了,再加上一种魂路,其实是在*……赌‘永生回路’的力量到底有多么强大,而赌注就是你的命。”

“原来他们抓我,目的是这个……”

“不仅仅是这个。”神音的眼睛里,闪动着悲哀的光芒,“如果你能够活下来,那么,他们将会把你的身体里那套‘永生回路’剥离出来,植入我的体内,这样,我都能够承受的攻击强度,将变得难以想象,我也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变成他们想要的怪物了……而且……”

神音的目光闪动着,似乎在考虑应该怎么措辞。

“而且什么……难道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么……”鬼山莲泉双手冰凉。

“我想,它们真正的目的,恐怕都不在我身上。毕竟,我只是一个个别的个体。而对于他们来说,你才是真正最具价值的标本,如果能够成功地将你身上的魂路剥离复制出来,那么,他们就可以将无数种具有各种天赋能量的魂路,搭配着永生回路,种植进新王爵使徒体内……它们将让双生王爵这种超越常规的存在,从一个‘亚斯蓝从未有过的奇迹’,变成‘量产’,到那个时候……”

神音的话突然生硬地断在空气里,仿佛黑暗里有鬼魅突然割去了她的舌头,这瞬间降临的寂静,让鬼山莲泉全身泛起寒栗。她看着神音突然被恐惧笼罩的脸,发现她的眼睛正斜斜地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左后方的黑暗空间,仿佛自己左面背后,站着一个恐怖的死灵。

鬼山莲泉猛然回过头去,她发现了神音突然停止说话的原因。

黑暗里,一个穿着奇异服饰的少年,正对着塔门两个,灿烂地微笑着。

他慢慢地从黑暗里走出来,停留在两个人的中间,他轻轻一跃,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蹿上旁边的石桌上,他用一种很潇洒惬意的方式蹲在桌面上,来回打量着神音和莲泉。他咧开嘴,脸上绽放出一个动人的微笑,他的牙齿洁白无瑕:“你们两个说的话,很有意思啊……”

“你是谁?”鬼山莲泉打量他的穿着,分辨着他说话的口音,他的口音明显不是亚斯蓝的人,“你不是水源的人,怎么能够进入到心脏里?”

“你真有意思啊……”少年在桌面上坐下来,两条长腿垂下来,他脚上的靴子边缘,是无数白银链子坠成的流苏,看起来奢华而又精致,他的肩膀上、领口上,都点缀着光滑柔软的皮毛,看起来像是来自寒冷地带的人,“他们都已经这样对待你了,你还在担心别人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我搞不懂了。”他摇了摇头,装出一副发愁的样子,但就连皱起眉毛的一脸苦相,也难以掩盖他的五官流露出来的俊美。他的脸是一副遥远极北之地人的血统长相,挺拔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眉毛浓密地纠缠在一起,眼窝宛如深深嵌进眉毛下的两口深泉。他的皮肤像是柔软的白雪,即使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也能感觉到他肌肤上那种柔和的光芒。

“你是谁?究竟来这里干什么?”神音问道。

“我啊,”少年轻轻一跃,从桌子上跳下来,他的动作说不出的轻盈,仿佛被风缠绕着,能够在空气里漂浮一样,“我是个贼。我呢,来这里偷一点儿东西。当然,我要偷的东西不是你们。”

他走过来,看了看莲泉,又看了看神音,说:“不过呢,听了你们两个刚刚的对话,我觉得,把你们两个一起偷出去,也是个好主意。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们,确实是两个非常不错的标本呢。”

少年在黑暗里,轻轻地笑起来,她的声音爽朗而有磁性,仿佛带着花香的风,“但是呢,我得先去找一找那个东西,找到了,再来找你们。”他转过头,露出雪白的牙齿,“顺便说一下,我的名字,叫阿克琉克。”

说完,他的身影在黑暗里晃了几下,就仿佛风一般消散了,光线里还残留着他那张英俊面容上的微笑,但他的人,已经如同幽灵般,隐没在黑暗里.

缓慢而有力的往里挺送描写

他缓慢而有力的往里挺送

“槿宴,这汤好香呀,好像根平时喝的鸡汤有些不一样,你都放了些什么”宋轻笑的眼睛一直往锅里瞄瞄瞄,像是恨不得穿透锅盖似的。

“我放了黄芪、***参、虚孙锋当归、枸杞这些,是补气凯腊养血的,喝了对你身体好。”傅槿宴掀开盖子,搅了下锅里翻腾的鸡肉,舀出一点汤放到碗里,顶着宋轻笑那媲美一百瓦灯泡的眼神,淡定的尝了下味道。

“你生理期间,味道淡点好。”宋轻笑心中一动,从背后抱住傅槿宴结实的腰,感动的将脸贴在他背后,喃喃自语。

槿宴,你对我这么好,这么惯着我,以后怎么办离了你我怕是活不了差晌了。”

《琵琶行》全文阅读—白居易

《琵琶行》白居易

秋夜我到浔阳江头送一位归客,冷风吹着枫叶和芦花秋声瑟瑟。我和客人下马在船上饯别设宴,举起酒杯要饮却无助兴的音乐。酒喝得不痛快更伤心将要分别,临别时夜茫茫江水倒映着明月。忽听得江面上传来琵琶清脆声;我忘却了回归客人也不想动身。寻着声源探问弹琵琶的是何人?琵琶停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动静。我们移船靠近邀请她出来相见;叫下人添酒回灯重新摆起酒宴。千呼万唤她才缓缓地走出来,怀里还抱着琵琶半遮着脸面。转紧琴轴拨动琴弦试弹了几声;尚未成曲调那形态就非常有情。弦弦凄楚悲切声音隐含着沉思;似乎在诉说着她平生的不得志;她低着头随手连续地弹个不停;用琴声把心中无限的往事说尽。轻轻地拢,慢慢地捻,一会儿抹,一会儿挑。初弹《霓裳羽衣曲》接着再弹《六幺》。大弦浑宏悠长嘈嘈如暴风骤雨;小弦和缓幽细切切如有人私语。嘈嘈声切切声互为交错地弹奏;就像大珠小珠一串串掉落玉盘。琵琶声一会儿像花底下宛转流畅的鸟鸣声,一会儿又像水在冰下流动受阻艰涩低沉、呜咽断续的声音。好像水泉冷涩琵琶声开始凝结,凝结而不通畅声音渐渐地中断。像另有一种愁思幽恨暗暗滋生;此时闷闷无声却比有声更动人。突然间好像银瓶撞破水浆四溅;又好像铁甲骑兵厮杀刀枪齐鸣。一曲终了她对准琴弦中心划拨;四弦一声轰鸣好像撕裂了布帛。东船西舫人们都静悄悄地聆听;只见江心之中映着白白秋月影。她沉吟着收起拨片插在琴弦中;整顿衣裳依然显出庄重的颜容。她说我原是京城负有盛名的歌女;老家住在长安城东南的虾蟆陵。弹奏琵琶技艺十三岁就已学成;教坊乐团第一队中列有我姓名。每曲弹罢都令艺术大师们叹服;每次妆成都被搏坦同行歌妓们嫉妒。京都豪富子弟争先恐后来献彩;弹完一曲收来的红绡不知其数。钿头银篦打节拍常常断裂粉碎;红色罗裙被酒渍染污也不后悔。年复一年都在欢笑打闹中度过;秋去春来美好的时光白白消磨。兄弟从军老鸨死家道已经破败;暮去朝来我也渐渐地年老色衰。门前车马减少光顾者落落稀稀;青春已逝我只得嫁给商人为妻。商人重利不重情常常轻易别离;上个月他去浮梁做茶叶的生意。他去了留下我在江口孤守空船;秋月与我作伴绕舱的秋水凄寒。更深夜阑常梦少年时作乐狂欢;梦中哭醒涕泪纵横污损了粉颜。我听琵琶的悲泣早已摇头叹息;又听到她这番诉说更叫我悲凄。我们俩同是天涯沦落的可悲人;今日相逢何必问是否曾经相识!自从去年我离开繁华长安京城;被贬居住在浔阳江畔常常卧病。浔阳这地方荒凉偏僻没有音乐;一年到头听不到管弦的乐器声。住在湓江这个低洼潮湿的地方;第宅周围黄芦和苦竹缭绕丛生。在这里早晚能听到的是什么呢?尽是杜鹃猿猴那些悲凄的哀鸣。春江花朝秋江月夜那样好光景;也无可奈何常常取酒独酌独饮。难道这里就没有山歌和村笛吗?只是那音调嘶哑粗涩实在难听。今晚我听你弹奏琵琶诉说衷情,就像听到仙乐眼也亮来耳也明。请你不要推辞坐下来再弹一曲;我要为你创作一首新诗《琵琶行》。被我的话所感动她站立了好久;回身坐下再转紧琴弦拨出急声。凄凄切切不再像刚才那种声音;在座的人重听都掩面哭泣不停。要问在座之中谁流的眼泪最多?我江州司马泪水湿透青衫衣襟!

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闻舟中夜弹琵琶者,听其音,铮铮然有京都声。问其人,本长安倡女,尝学琵琶于穆、曹二善才,年长色衰,委身为贾人妇。遂命酒,使快弹数曲。曲罢悯然,自叙少小时欢乐事,今漂沦憔悴,转徙于江湖间。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意。因为长句,歌以赠之,凡六百一十六言,命曰《琵琶行》。本诗的诗眼(主旨)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通过写琵琶女生活的不幸,结合诗人自己在宦途所受到的打击,唱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心声。社会的动荡,世态的炎凉,对不幸者命运的同情,对自身失意的感慨,这些本来积蓄在心中的沉痛感受,都一起倾于诗中。它在艺术上的成功还在于运用了优美鲜明的、有音乐感的语言,用视觉的形象来表现听觉所得基行桐来的感受;萧瑟秋风的自然景色和离情别绪,使作品更加感人。诗人在这首诗中着力塑造了琵琶女的形象,通过它深刻地反映了封建社会中被侮辱被损害的乐伎、艺人的悲惨命运,抒发“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情。诗的开头写“秋夜送客”,“忽闻”“琵琶声”,于是“寻声”“暗问”,“移船”“邀相见”,带和经过“千呼万唤”,然后歌女才“半遮面”地出来了。这种回荡曲折的描写,就为“天涯沦落”的主题奠定了基石。接着以描写琵琶女弹奏乐曲来揭示她的内心世界。先是“未成曲调”之“有情”,然后“弦弦”“声声思”,诉尽了“生平不得志”和“心中无限事”,展现了琵琶女起伏回荡的心潮。然后进而写琵琶女自诉身世:当年技艺曾教“善才服”,容貌“妆成每被秋娘妒”,京都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然而,时光流种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描写,与上面她的弹水,“暮去朝来颜色故”、最终只好“嫁作商人妇”。这唱互为补充,完成了琵琶女这一形象的塑造。最后写诗人感情的波涛为琵琶女的命运所激动,发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叹,抒发了同病相怜,同声相应的情怀。诗韵明快,步步映衬,处处点缀。既层出不穷,又着落主题。真如江潮澎湃,波澜起伏,经久不息。反复吟诵,荡人胸怀,情味无限。语言铿锵,设喻形象。“如急雨”“如私语”“水浆迸”“刀枪鸣”“珠落玉盘”“莺语花底”。这些读来如闻其声,如临其境。诗的小序交代时间、地点、人物和故事,概述了琵琶女的悲凉身世,说明写作本诗动机,并为全诗定下了凄切的感情基调。《琵琶行》全诗共分四段,从“浔阳江头夜送客”到“犹抱琵琶半遮面”共十四句,为第一段,写琵琶女的出场。其中的前六句交代了时间,这是一个枫叶红、荻花黄、瑟瑟秋风下的夜晚;交代了地点,是浔阳江头。浔阳也就是今天的九江市;浔阳江头也就是前边序中所说的湓浦口。交代了背景,是诗人给他的朋友送别。离别本身就叫人不快,酒宴前再没有个歌女侍应,当然就更加显得寂寞难耐了。这里面“主人下马客在船”一句句法稍怪,其意思实际是主人陪着客人一道骑马来至江边,一同下马来到船上。“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这里的景色和气氛描写都很好,它给人一种空旷、寂寥、怅惘的感觉,和主人与客人的失意、伤别融合一体,构成一种强烈的压抑感,为下文的突然出现转机作了准备。其中蹬后八句是正面写琵琶女的出场:“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声音从水面上飘过来,是来自船上,这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主人和客人的注意,他们走的不想走、回的不想回了,他们一定要探寻探寻这种美妙声音的究竟。“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这里的描写非常细致。由于这时是夜间,又由于他们听到的只是一种声音,他们不知道这声音究竟来自何处,也不知演奏者究竟是什么人,所以这里的“寻声暗问”四个字传神极了。接着“琵琶声停”表明演奏者已经听到了来人的呼问;“欲语迟”与后面的“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相一致,都表明这位演奏者的心灰意懒,和惭愧自己身世的沉沦,她已经不愿意再抛头露面了。这段琵琶女出场过程的描写历历动人,她未见其人先闻其琵琶声,未闻其语先已微露其内心之隐痛,为后面的故事发展造成许多悬念。从“转轴拨弦三两声”到“唯见江心秋月白”共二十二句为第二段,写琵琶女的高超演技。其中“转轴拨弦三两声”,是写正式演奏前的调弦试音;而后“弦弦掩抑”,写到曲调的悲伧;“低眉信手续续弹”,写到舒缓的行板。拢、捻、抹、挑,都是弹奏琵琶的手法。霓裳:即《霓裳羽衣曲》,唐朝宫廷中制作的一个舞曲名。六幺:当时流行的一个舞曲名。从“大弦嘈嘈如急雨”到“四弦一声如裂帛”共十四句,描写琵琶乐曲的音乐形象,写它由快速到缓慢、到细弱、到无声,到突然而起的疾风暴雨,再到最后一划,戛然而止,诗人在这里用了一系列的生动比喻,使比较抽象的音乐形象一下子变成了视觉形象。这里有落玉盘的大珠小珠,有流啭花间的间关莺语,有水流冰下的丝丝细细,有细到没有了的“此时无声胜有声”,有突然而起的银瓶乍裂、铁骑金戈,它使听者时而悲凄、时而舒缓、时而心旷神怡、时而又惊魂动魄。“东舟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这两句是写琵琶女的演奏效果。大家都听得入迷了,演奏已经结束,而听者尚沉浸在音乐的境界里,周围鸦雀无声,只有水中倒映着一轮明月。从“沉吟放拨插弦中”到“梦啼妆泪红阑干”共二十四句为第三段,写琵琶女自述的身世,自述早年曾走红运,盛极一时,到后来年长色衰,飘零沦落。沉吟:踌躇,欲言又止的样子。敛容:指收起演奏时的情感,重新与人郑重见礼。虾蟆岭:即下马岭,汉代董仲舒的坟墓,在长安城东南部,临近曲江。从“十三学得琵琶成”以下十句极写此女昔日的红极一时。她年纪幼小,而技艺高超,她被老辈艺人所赞服,而被同辈艺人所妒忌。王孙公子迷恋她的色艺:为了请她演奏,而不惜花费重金;她自己也放纵奢华,从来不懂什么叫吝惜。就这样年复一年,好时光像水一样地很快流走了。教坊:唐代管理宫廷乐队的官署。第一部:如同说第一团、第一队。秋娘:泛指当时貌美艺高的歌伎。五陵:指长陵、安陵、阳陵、茂陵、平陵五个汉代皇帝的陵墓,是当时富豪居住的地方。五陵年少:通常即指贵族子弟。缠头:指古代赏给歌舞女子的财礼,唐代用帛,后代用其他财物。红绡:一种生丝织物。钿头:两头装着花钿的发篦。银篦:指用金翠珠宝装点的首饰。击节:打拍子。歌舞时打拍子原本用木制或竹制的板,现在兴之所至,竟拿贵重的钿头银篦击节,极言其放纵奢华,忘乎所以。等闲:随随便便,不重视。从“弟走从军阿姨死”以下十句写此女的时过境迁,飘零沦落。随着她的年长色衰,贵族子弟们都已经不再上门,她仅有的几个亲属也相继离散而去,她像一双过了时的鞋子,再也没人看、没人要了,无可奈何只好嫁给了一个商人。商人关心的是钱,从来不懂艺术和情感,他经常独自外出,而抛下这个可怜的女子留守空船。人是有记忆的,面对今天的孤独冷落,回想昔日的锦绣年华,对比之下,怎不让人伤痛欲绝呢!“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其实即使不作梦,也是一天不知要想多少遍的。浮梁:县名,县治在今江西景德镇北。红阑干:泪水融和脂粉流淌满面的样子。从“我闻琵琶已叹息”到最后的“江州司马青衫湿”共二十六句为第四段,写诗人感慨自己的身世,抒发与琵琶女的同病相怜之情。唧唧:叹息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二语感情浓厚,落千古失落者之泪,也为千古失落者触发了一见倾心之机。自“我从去年辞帝京”起以下十二句,写诗人贬官九江以来的孤独寂寞之感。他说:“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地势荒僻,环境恶劣,举目伤怀,一点开心解闷的东西都没有。其实这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由诗人自己的苦闷移情的结果,我们对比一下《水浒传》里宋江赞赏江州的一段话,他说:“端的好座江州,我虽犯罪远流到此,倒也看了真山真水。我那里虽有几座名山古迹,却无此等景致。”诗人的悲哀苦闷完全是由于他政治上受打击造成的,但是这点他没法说。他只是笼统含糊地说了他也是“天涯沦落人”,他是“谪居卧病”于此,而其他断肠裂腑的伤痛就全被压到心底去了。这就是他耳闻目睹一切无不使人悲哀的缘由。接着他以一个平等真诚的朋友、一个患难知音的身份,由衷地称赞和感谢了琵琶女的精彩表演,并提出请她再弹一个曲子,而自己要为她写一首长诗《琵琶行》。琵琶女本来已经不愿意再多应酬,后来见到诗人如此真诚,如此动情,于是她紧弦定调,演奏了一支更为悲恻的曲子。这支曲子使得所有听者无不唏嘘成声。多情的诗人呢?看他的青衫前襟早已经湿透了。促弦:紧弦,使调子升高。青衫:八、九品文官的服色,司马是从九品,所以穿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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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太阳从山顶缓缓落下,在河谷中投下浓重的阴影。一股冷风从河面吹来,将最后几片枯萎的树叶卷入空中。从那堆大石头下流出来的河水发出潺潺声,它先聚集在一个水潭中,然后蜿蜒而下,流入悬崖下阴暗的河谷里。

一只深色虎斑公猫出现在河谷顶上。在天空的映衬下,他的轮廓清晰可见。他站立在那儿,嗅着空气。落日把血红的余晖投射在他的皮毛上,映照出他肩膀上一块光秃秃的地方,那里的皮毛已经被撕掉,深深的爪印一直延伸到腰下。片刻之后,虎斑公猫用尾巴发出信号,然后开始顺着崖壁上一条之字形狭窄小径往下走,后面跟着另外七只猫,其中一只是白色母猫,只有三条腿,步履蹒跚,步态难看;做空另一只是长腿黑色公猫,正谨慎地向下走着,他的一只眼睛被黏稠的血液蒙住了,没法睁开;还有一只姜黄色小公猫,走路一瘸一拐的,两只耳朵都被撕破了。这些猫中,没有一只身上是毫发无损的。

这八位武士痛苦地顺着小径向水边走去时,又有四只猫从河谷上游稍远处的一个洞穴里钻了出来。第一只是棕色虎斑小公猫,他飞快地跳下岩石,跑到那堆大石头脚下,用脚掌焦急地刨动沙地,等着武士们归来。另外三只猫是长老,他们摇摇晃晃地跟在小猫身后向下走去,腿不住地颤抖着。

当那只领头的猫走到悬崖底部时,一位长老沙哑地问道:“哎,蜘蛛星,怎么样?你们赢了吗?”这位长老已经老得口鼻灰白,薄薄的黑色皮毛下,根根肋骨清晰可见。

深色虎斑公猫站立片刻,然后走上前去,用鼻子碰了碰老猫的耳朵,低声回答:“夜毛,你看呢?”他又对滚敬那只棕色虎斑小猫补充道:“蕨心,但愿你洞里的库存药草够多。我们需要它们。”

巫医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只长腿黑色公猫便走到族长身边,轻蔑地撇撇嘴:“哼,我们当然没赢。这场战斗还没开始,我们就输了。”

那些身负战伤的猫刚才从悬崖上下来时,走在最后面的是一只姜黄虎斑母猫。这时,她跳过来,怒视着黑色公猫:“你不能那样说,燕飞!天族猫仍然有值得自豪的地方!”

回答她的是那只白色母猫。她难过地摇摇头:“有什么值得自豪的,蜜叶?我们无法养活自己,那些家鼠把猎物都赶跑了。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幼崽出生了。我们现在举行的唯一仪式,就是送族猫加入祖先的行列。”

姜黄虎斑母猫猛地扭过头,把绿色眼睛眯成两条缝:“霜掌,你——”

10

“我们要为日毛和落雪举行仪式吗?”那个双耳破裂的年轻武士插话说。由于悲痛,他的声音颤抖着。

“是的,花楸毛。”蜘蛛星向年轻猫点点头,“他们的灵魂现在已经在星星中自由行走了。”

“什么?”一位灰色虎斑长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日毛和落雪死了?那他们的尸体呢?我们必须为他们守夜,然后埋葬他们。”

燕飞急速地甩动尾巴,恨恨地说:“橡步,我们不得不扔下他们。我们急着逃跑保命,没办法把倒下的族猫带回来。”他把目光转向一边,低下头,仿佛继续看着其大胡慎他的猫,会让他无法忍受。

霜掌走过来,默默地在他身边坐下,把鼻子埋在黑色公猫肩头乱成一团的毛发中:“燕飞,我们已经尽力了,没有猫会责怪我们的。”

“她说得对。”蕨心轻声说,“我们的族猫已经在和星族一起捕猎,他们能理解的。”

蜘蛛星点点头,满眼悲痛和失落。

“但如果你们把他们的遗体带回来,我们还可以掩埋他们!”橡步不满地说,“把他们留给家鼠一点点吃掉,那他们还有什么尊严可言?日毛和落雪永远不该成为鸦食!”

说罢,他开始步履蹒跚地顺着那条小径往河谷顶上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但他没走多远,蜘蛛星就冲到那个悲痛万分的长老前面,强迫他停下脚步。

“我们今晚失去的族猫已经够多了。”他说,“在他们加入星族的时候,让我们为他们的灵魂祈祷吧。”

燕飞竖起耳朵,转头看着族长。“星族?你认为他们真的在守护我们吗?”他厌恶地颤动着胡须,“如果他们还在乎我们,就决不会让家鼠来。”

蜜叶侧脸看着族猫:“星族已经给了我们武士守则,以及打败敌人所需的勇气和本领。天族还没有被打败!”

没有猫回应她的话。过了一会儿,蜘蛛星才开口说话,声音中充满悲痛:“蜜叶,你错了。我们已经被打败。我不忍再率领我的族猫去进行战斗;我不忍看着他们饿着肚子度过另一个秃叶季节;我不忍看到他们成天战战兢兢,听到任何声音都感到害怕,甚至听到树叶的沙沙声都会吓一跳。我们已经成为猎物了。”他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叹息:“家鼠已经赢了,天族不存在了。”

族长的话引起大家的一致抗议。第三位长老是一只沙褐色母猫,她吃力地站起来,走到族长面前,胡须颤动着。

“蜘蛛星,你的话绝对是错误的。”她怒吼道,“我们在森林里生活时,我还是一只幼崽。两脚兽占领了我们的领地,其他的族群迫使我们离开。有些猫以为天族那时就完蛋了。但我们在这片河谷中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新家。如果那时失去家园都没把我们打败,这次战斗也不能把我们打败。”

“鼠牙说得对!”橡步走到族猫身边,“我们现在不能放弃。”

“带我们去看看那些家鼠,我们一起去打败他们。”第一位长老夜毛说。

“我从来就不知道森林是什么样子,但我尊重你们的记忆。”蜘蛛星庄重地向三只老猫点点头,“我的朋友们,没有猫会怀疑你们的勇气,但我们任何一个都已无能为力。家鼠太多了。”

“那就必须有另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蜜叶突然说,“蜘蛛星,我一直在努力成为你和天族优秀、勇敢、忠诚的副族长。我累得脚掌都要掉了,但我从来不怕打仗。我付出这么多,不是为了看着自己的族群被毁灭的!”

蜘蛛星用尾巴尖拍拍母猫的肩膀。“你是任何一只猫都希望拥有的最棒的副族长。”他告诉她,“你本来也能够用同样的忠诚和勇气统领自己的族群。每只猫都知道这一点。”

“你说‘本来’是什么意思?”蜜叶的嘴唇向后缩着,她龇出牙齿,脖子上的毛已经竖起来,“我——”

“这一切真是太蠢了!”夜毛打断副族长的话,“如果我们作为一个族群都不能生存下去,作为独行猫又怎能活下去呢?”

一时间,没有猫回答。大家都沮丧地面面相觑,仿佛黑色老公猫的话突然让他们意识到,他们将面临一个没有族群支持的未来。甚至蜜叶也平静下来,身上的毛重新归于平顺,只有尾巴尖还在颤动。

“我……我偶尔吃两脚兽给的食物。”霜掌承认道。她低下头,舔了一下破裂的脚掌:“如果你很饿,那些东西也不算太难吃。”

“什么?”蜜叶的耳朵直立起来,“吃两脚兽给的食物?这是完全违背武士守则的。”

霜掌羞愧地向她眨了眨眼睛,但没有为自己辩护。

那只姜黄色的年轻公猫花楸毛走到她面前,靠着她的腰。“那又怎样?”他挑衅地说,“我也一直在吃两脚兽给的食物。我宁愿那样做,也不愿饿死。我估计,他们会把我们带去他们的巢穴。”他又补充说,声音有点颤抖,“我想,他们看到我们这么瘦,是在可怜我们。如果我们去和他们一起生活,就既有地方住,也不会受到家鼠的攻击了。”

学徒回忆

10

各组成员

天族(Skyclan)

族长

叶星:琥珀色眼睛、乳白色和棕色相间的虎斑母猫。

副族长

锐掌:深姜色公猫。

巫医

回声之歌:绿眼睛的银色虎斑母猫。

武士

斑脚:黑白相间的公猫。

花瓣鼻:灰白色母猫。

所指导的学徒是鼠尾爪。

雀毛:暗棕色虎斑公猫。

樱尾:玳瑁色母猫。

黄蜂须:灰白色公猫。

所指导的学徒是薄荷爪。

泼牙:极瘦的黑色公猫。

乌木掌:黑色母猫。

所指导的学徒是斑爪。

比利风:姜黄色和白色相间的公猫。

所指导的学徒是嗅爪。

哈维月:白猫公猫。

麦吉弗:黑白相间的公猫。

岩荫:黑色公猫。

跳火:年轻的姜黄色公猫(苜蓿尾的儿子)。

微云:白色小母猫(苜蓿尾的女儿)。

学徒

鼠尾爪:灰白色公猫(花瓣鼻和雨毛的儿子)。

薄荷爪:灰色虎斑母猫(花瓣鼻和雨毛的女儿)。

嗅爪:黑白相间的公猫。

斑爪:腿上有斑点的浅棕色虎斑母猫。

猫后

闲蕨:浅棕色母猫(小兔子、小溪、小荨麻、小梅子的母亲)。

苜蓿尾:长有白色肚子和腿的亮棕色母猫(孕育着斑脚的孩子)。

长老

苔藓毛:灰色斑点母猫。

坦格尔:杂色虎斑独行公猫。

“好吧,不过,我是不会变成只会喵喵叫的宠物猫的。”她坚持说道,那身直立的毛发充分表明了她是多么愤怒,“如果我们不能留在这里,我会向河谷上游走,远离这些家鼠。那里也许有更好的捕猎地。”

“我跟你走。”燕飞说,“如果我们一起捕猎,我们一定可以生活得更好。”

武士们讨论着自己的去处时,三位长老一直默默地坐在那里。最后,鼠牙抬起头,迎视着蜘蛛星沉痛的目光。“我想留在这里。”她语气平淡地说,“我太老了,找不到新地方了。我就属于这里。”

夜毛舔舔老母猫的耳朵,说:“我也是。家鼠不来这里。这里至少有水喝,我们仍然能找到老鼠或甲虫。”

橡步补充说:“反正我们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蜘蛛星再次低下头。“我会和你们一起留下来。”他说,“为了感谢你们的忠诚,我会让你们每一位长老都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

夜毛点点头,眼中充满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悲伤和失落。

“我也留下来。”蕨心补充说,“在我不能再当巫医之前……这里是我施展巫医本领最好的地方。”

蕨心站起来,环顾身边所剩无几的天族猫,像猫后用尾巴把幼崽拢到身边一样,他用目光聚集起族猫的注意力。然后,他抬头看向天空,凝望着武士祖先发出的冷光。

“落雪和日毛,在你们步入天空加入星族之际,愿星族照亮你们前行的道路。”他说,“但愿你们能找到更好的猎物,捕猎时步伐矫健,睡觉时有栖身之地。”

他周围的猫也开始为每一位倒下的武士低声默念这些话。

蜘蛛星长叹一声:“愿星族照亮我们大家前行的道路。我们仍然要活下去,但我们的族群已经死了。”

没有猫做出任何反应。星光下,他们凝视着曾经的族长,眼里闪动着恐惧和绝望。蜘蛛星没有回望他们,他仿佛已经被惭愧彻底击垮,因为他统领这么多年的族群已经灭亡了。

蕨心沉默片刻后,飞快地抖了抖皮毛,仿佛刚刚从冰水中爬出来似的。“走吧,”他说,“让我看看你们的伤。”

说罢,这只年轻的棕色虎斑猫一摆尾巴,领着那些负伤的族猫向他的洞穴走去。他在那里用蜘蛛网给伤得最重的猫止血,还给他们涂了防感染的金盏花膏,又为蜜叶和其他准备向河谷上游迁徙的猫准备了旅行药草包。

他们离开的时候,他说:“愿星族照亮你们前行的道路。”

蜜叶没有回答就跑了出去。蕨心跟在她后面走出洞,坐在蜘蛛星旁边,最后一次看着族猫离去。月亮已经飘到一块云团后面,冷冷的月光洒落在岩石和河面上。那些离开的猫的黑色轮廓慢慢顺着小径移动到河谷顶上,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以外。留下来的只有蜘蛛星、蕨心和三位长老。

“我们把窝搬到长老巢穴里去吧。”蕨心低声对蜘蛛星建议说,“那样,我们就可以照料他们,直到他们不再需要我们为止。”

蜘蛛星点点头。他环视着空荡荡的河谷,这里留下了许多猫的生活痕迹,那些记忆像阴影般附着在每一块岩石上、每一道岩缝间,永远无法抹去。

他叹息一声:“你说……还会有族群重新生活在这里吗?”

“我想会有的。总有一天,猫群会回到这里,找到一种成功的办法,而不是像我们这样失败。”蕨心的声音中有一种深沉的回音,那是一种力量的流露。这种力量来源于自豪和勇气,来源于对武士守则永不妥协的忠诚。“这是我们族群的秃叶季节。绿叶季节终将到来,但它也许会带来比这更大的风暴。如果天族想要生存下来,就必须把根扎得更深。”

第一章

洪水顺着河谷轰鸣而下,大树和灌木仿佛小树枝一般,被连根拔起。叶星站在自己的洞穴入口处,惊恐地看着激流溅起高高的飞沫,在岩石间回旋,越涨越高。雨水不停地从头顶黑压压的云层中倾泻下来,哗哗落到水面上。

河水已经流进回声之歌的洞穴。尽管天族族长睁大了眼睛,但透过昏暗的雨幕看过去,根本无法看清巫医怎样了。在河水的喧嚣声中,叶星突然听到一声猫的尖叫,只见两名天族长老正在奋力挣扎,试图从他们的洞穴里逃出来。两只老猫无助地在水面上扑腾了一会儿,便消失了。

樱尾和斑脚叼着新鲜猎物,正从小径上往下走,看到泛滥的洪水时,他们都惊讶地停下脚步,转身向悬崖上逃去。但汹涌的洪水紧追着他们,随着一阵惊叫声,他们被卷下河谷。一根巨大的树翻卷而下,树根像无数只爪子一样高高伸在空中,阻隔了叶星的视线,让她再也无法看见溺水的武士。

叶星在心里祈祷:伟大的星族啊,帮帮我们吧!救救我的族群!

洪水已经拍打着育婴室入口。一只幼崽把鼻子伸了出来,但立即惊恐地号叫着缩回洞中。叶星绷紧肌肉,准备从岩石上跳过去帮助他们。但她还没跳起来,一道更高的波浪就打了过来,从她身边席卷而过,将她卷起来,与树木残骸一起扔进河中。

叶星大口喘着气,奋力地与咆哮的河水搏斗着。一个易碎的东西猛地冲进她张开的嘴中,她睁开眼睛,吐出一片枯萎的凤尾蕨叶子。她的窝已经散开了,洞中到处都是苔藓和凤尾蕨叶子,地面上有一些深深的爪印,是她刚才与看不见的波浪搏斗时留下的。她抖落一团粘在耳朵上的苔藓,气喘吁吁地坐了起来。

原来只是一个梦,感谢星族!

天族族长愣愣地坐在那里,直到心跳平缓下来,身体不再颤抖。梦中的洪水如此真实,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猫被冲走……

太阳从洞口斜照进来。叶星长舒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洞外的岩脊上。下面,河水正在河谷两边陡峭的悬崖间缓缓流淌。随着正午的临近,阳光直射到水面上,也渗透到叶星那身棕色和奶油色相间的皮毛中。她放松肩膀,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感受着微风吹拂皮毛的惬意。

“幸好只是一个梦。”她又自言自语地说,并竖起耳朵听着河谷顶上树林中的鸟叫声,“新叶季到了,天族活下来了。”

短短几个月前,她还仅仅是只名叫树叶的独行猫,只对自己负责。后来,火星出现了。他是一个来自遥远森林的族群猫的族长,带来了一个令人惊异的故事:曾经有个族群生活在这里的河谷中。火星把独行猫和宠物猫们召集起来,重建了天族,最令人吃惊的是,树叶被选中成为了族长。回想起这些,一种温暖的满足感流过叶星全身。

“我永远不会忘记,祖灵们赋予我九条命,让我成为叶星的那个夜晚。”她嘀咕道,“我的世界从此改变了。火星,不知道你是否还在想着我们。”她又补充说,“但愿你知道,我已经信守了向你和我的族猫许下的诺言。”

下面传来尖利的猫叫声,让这只母猫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族猫们已经开始聚集到岩石堆旁边,河水从石堆下面流出来,钻出幽暗见到阳光。水流先汇集在一个水潭里,然后再顺着河床往下游流去。泼牙、雀毛和樱尾正蹲伏在离新鲜猎物堆不远的地方吃东西。泼牙几口便将他的那只老鼠吞下,同时还怀疑地看着两个年轻武士。叶星想起,两个月前,一支边界巡逻队发现这只黑色公猫在偷偷观察天族的活动。他被抓住时惊恐不安,已经快饿死了。巡逻队成员说服他搬进武士巢穴里住下,但他仍然觉得很难融入族群生活中。

他看上去比一只被堵在角落里的老鼠还要紧张,叶星心想,我必须做点什么事情让他明白,他现在是在朋友们中间。

两个长老,苔藓毛和坦格尔,正在一块被太阳晒热的平坦岩石上互相整理皮毛。他们看上去心满意足。坦格尔是只脾气暴躁的老泼皮猫,偶尔到河谷中来吃点东西,然后又回到他在森林里的巢穴中去。但他和苔藓毛好像很合得来。叶星希望能说服他永久地住在营地。

苔藓毛曾经独自居住在河谷上游的树林里。她知道天族的存在,却一直没有加入。一次,她落入狐狸陷阱,差点儿把命丢了,幸好一支天族巡逻队发现了她,把她带来营地接受治疗。从那以后,她便高兴地放弃了独行猫的生活。“她可以用她的智慧去教育族猫。”叶星站在岩脊上自言自语道,“每一个族群都需要有自己的长老。”

她听到的尖叫声是跳爪、微爪和岩爪发出的。他们正围成一个小圆圈,互相追逐着玩打仗的游戏,个个兴奋得皮毛直立。当叶星看着三只小猫时,他们的母亲苜蓿尾正向他们走过去。她焦急地颤动着胡须。叶星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三个学徒滑动的脚步停了下来。苜蓿尾用尾巴招呼微爪过去,并开始彻底清洗她的脸。在母亲粗糙舌头的狂舔下,那只白色小母猫扭动着身体,而苜蓿尾的眼里则闪着自豪的光芒。看着这一切,叶星乐得发出咕噜咕噜的喉音。

突然,几块鹅卵石从她身边滚过。叶星一惊,抬起头来,看到斑脚正从石头小径上走下来,嘴里紧紧叼着一只松鼠。黄蜂须跟在斑脚后面,他的学徒薄荷爪走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他们俩都叼着老鼠。当这支捕猎队从叶星身边走过时,她赞许地对他们微微点头。随着天气变暖,猎物渐渐多起来,新鲜猎物堆也在不断增大。她回想起黄蜂须刚加入天族时的情景。那时,秃叶季的第一场雪刚刚下过,一只迷路的宠物猫跌跌撞撞地走在河谷中,他又冷又饿,不停地哀号着。现在,这只灰白色公猫已经是族群中捕猎本领最高强的武士之一,还有了自己的学徒,甚至还有了幼崽。他的伴侣以前也是一只流浪猫,叫闲蕨。

天族正在不断壮大。

黄蜂须从育婴室外走过时,他的四只幼崽跳出来,尖叫着跟在他后面跑。他们的母亲闲蕨动作缓慢地从洞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迈动脚步去追孩子们。她还没有完全适应天族营地的生活,对这陡峭的崖壁和尖尖的岩石都不大。。。惯。

“当心!”她喊道,“别掉下去了!”

幼崽们已经跑到河谷底部,纷纷钻到父亲肚子下面,嬉闹着互相击打头部,还在水潭边滚来滚去,看上去很危险。黄蜂须轻轻地将那只浅棕色公猫小荨麻从水潭边推开。

但是,父亲刚转身去放猎物,小荨麻的妹妹小梅子便跳到了哥哥身上。小荨麻狠狠地向她击去,仿佛在模仿他看到学徒训练时的一个战斗动作。小梅子从他身上滚下来。小荨麻踉跄几步,失去平衡,跌入水潭中。

闲蕨惊叫道:“小荨麻!”

叶星也差点儿惊叫出声,但强忍住了,她一跃而起,只可惜离得太远,无能为力。闲蕨飞快地从一块石头跳到另一块石头上,但黄蜂须的动作更快,他紧跟着幼崽跳入水潭中。一时间,叶星看不到父子俩的踪影了,只看到其他的族猫都跑向水边,只有泼牙没跟过去。他在河岸上走来走去,愤怒地甩动着尾巴。当叶星看到黄蜂须从水里钻出来,紧紧叼着小荨麻时,才欣慰地发出咕噜的喉音。小荨麻的脚掌胡乱地踢打着,直到他父亲将他放到岩石上。然后,他用力抖动身体,把闪亮的水滴溅到了身旁的每一只猫身上。闲蕨扑到他身上,开始舔他的皮毛,但小荨麻挣脱她,一头向小梅子撞过去。

“好啊,让你把我推进河里,看我怎么教训你!”他尖声喊道。

“我没推你!是你自己掉下去的。活该!”小梅子毫不示弱。她蹲伏下来,跳入空中迎战同窝手足。两只幼崽扭打起来。他们的父母无可奈何地在旁边看着,试图把他们分开。

叶星听到河谷下游有脚步声,转头看到回声之歌嘴里叼着一捆药草回来了。年轻巫医柔软顺滑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着光芒,这不禁让叶星想到,她不久前还是一只宠物猫。但现在,她正步伐坚定地走在石头地面上。经历了这段时间的河谷生活后,她的脚垫已经变硬,而且身体也变得瘦长结实,具备了族群猫的力量。

回声之歌抬头看着族长,说道:“你好,叶星。”不过,由于嘴里含着药草,她的声音含糊不清。

“你好!”叶星回应道,“我们很快就要举行武士命名仪式了。”

回声之歌摆摆尾巴,示意听到了她的话,然后就消失在她位于悬崖底部的巢穴中,补充她的库存药草去了。

“你准备好了吗?”

一个声音在叶星的肩膀旁响起,她一惊,猛地转过身,看到副族长锐掌站在她身后。她刚才一直没注意他已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旁。“啊,是你。你别那样偷偷摸摸的好不好。快把我吓得魂飞魄散了。”

深姜黄色公猫打趣地眯起眼睛:“叶星,没有任何东西能把你吓得魂飞魄散的。”他看看天空,又补充道:“已经日高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仪式?”

“我还在等其他的猫。”叶星解释说。

锐掌喜悦的神情消失了,他抽抽尾巴,不耐烦地说:“没有他们,你也可以开始。”

叶星惊讶地抽动着一只耳朵,看到副族长眼里闪过一丝狡辩的神情。

“我们从来就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出现。”他不服气地说,“下边的三只小猫早已准备好,都激动得想跳起来了。”

叶星再次看看岩石堆。锐掌说得没错。跳爪和岩爪正抱在一起,仿佛即将开始战斗训练。而微爪则在原地上蹿下跳,已经急得坐不住了。他们兴奋的尖叫声不断飘入叶星的耳朵中。

“那好。”叶星点点头,“我们现在就开始。”

她再次看了看河谷顶上,然后顺着石头小径向岩石堆走去。她和锐掌走过去时,族猫们纷纷退向两旁,让他们通过。叶星肌肉绷紧,跳到岩石顶上。锐掌则在岩石堆下离新鲜猎物堆不远的地方就座。叶星从岩石堆上低头看着副族长宽阔的肩膀,一阵感恩之情涌上心头,她从心底感谢他的勇气和忠诚。

他是位优秀的副族长。火星的建议没错。

叶星抬起头,让自己的说话声响彻河谷:“所有年龄够大,可以自行狩猎的猫,都来岩石堆下**,参加族会。”

鼠尾爪飞一般地从学徒巢穴中窜出来,冲下小径,跑到岩石堆下的妹妹薄荷爪身边。他们抽动着尾巴,在离锐掌和黄蜂须不远的地方并肩坐下。鼠尾爪的老师花瓣鼻走出武士洞,下来坐在学徒身边。斑脚在苜蓿尾旁边坐下,这只母猫已经怀上他的幼崽。他靠过去,用鼻子碰了碰苜蓿尾的耳朵,但注意力仍然集中在那三个学徒身上。

叶星强忍住叹息,因为她看到,当其他的武士走过来时,泼牙缓步走向一边,还紧张地打量着四周,仿佛河谷中到处都是敌人。然后,他小步跑到河边坐下,仍然不安地环顾着四周。

他已在武士巢穴中住了三个月,叶星想,同时愤怒地用爪子抓挠着岩石,难道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没有猫会把他的尾巴咬掉吗?

她不禁好奇起来——这不是第一次了。泼牙过去的生活中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才会让他如此不安。但她此刻没时间为他担心了。等那只黑色公猫准备好之后,应该会向她敞开心扉的。她现在还有一个武士命名仪式要举行呢。叶星往四周看了看,看到族群的大多数猫都聚集起来了。她正纳闷回声之歌在忙什么,那个年轻巫医就马上从她的巢穴中出来了。一股香甜的药草气味从她的皮毛上散发出来。她在花瓣鼻身边坐下,期待地抬头看着岩石堆。

OK,关于他缓慢而有力的撞着全文阅读和缓慢而有力的往里挺送描写的内容到此结束了,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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